他说话如此直接,分毫不拐弯抹角,倒把沉儒文愣了愣。
陆野离开后,沉儒文负手站在办公室窗前,半个小时后,他将电话拨了出来。
沉父的电话一直放在秘书那。
辗转后接在耳边。
“怎么?”
“大哥,你觉得贺家那位后生如何?”
*
五月京都已经热气四伏,酒店门口,飞蛾聚拢在灯光下凌乱地噗通。
沉祁阳下车的时候,侍者伸手在车门顶山拦了一道。
“都已经到了。”
“知道了。”
嘴上说着知道,沉祁阳却半步被动,烟蒂摁灭在旁边大理石烟灰缸里。
他抬眼打量着这栋饭店,宋亦洲可真会狡兔三窟,京都大半都有他的股份。
宾客都已经落座,就差这位爷,结果他闲庭信步,还抽空去喂了个鱼,把侍者急死了,却半句不敢催。
绕过冗长的走廊,推开包厢门那刻,满屋谈笑声涌入耳朵里,沉祁阳懒靠门边和陆野的眼睛直直相撞。
比起各家身旁皆坐着二十来岁的晚辈,陆野就形单影只坐那,但气场反而压过一向以温和著称的沉儒文。
“臭小子,你又晚了。”沉儒文道。
沉祁阳抬下巴示意后面书架上的时钟,“我一向挺准时的,喏,刚刚八点。其他叔伯早知道我这准点的性子,是不是?”
其他人也笑着附和点头。
他拉开凳子大喇喇坐下,觑着对面的陆野。
“这位没见过,二叔不和我介绍介绍?”
话是对着沉儒文说的,但漆黑的眼睛却没挪开半分。
“这你贺叔叔家的长子。”
“京市公安局,陆野。”
陆野对沉祁阳颔首,止住了前面那一大段说辞。
“早有耳闻。”
沉祁阳挑起眉梢,盯他几秒。
“既然是贺叔叔家的,怎么没跟他姓啊?”
四周温和的气氛像是撕开道口子,沉儒文的脸色也变了。
陆野眼神漆黑,盯着他看。对面男人眸子里是毫不意思的恶劣,仿佛连伪装都懒得。
也就是在这刻,陆野确定沉祁阳就是墨西哥那伙人的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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