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王青盖车,那人便扣住她的手腕往青瓦楼疾去,他的步子依旧迈得极大,小七跟得也依旧踉跄,却不敢叫他一声。
才至正堂,那人便命,“今日不必跟来。”
身后的裴周二人连忙止步应是,远远地退了出去。
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疼也不敢说一声,而那人才走数步,顿然驻足。
他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小七心中惶惶,什么也不知道。
今日已免不了一场没完没了的审问,大抵也免不了一场没完没了的索取。
她不敢问。
也不敢想。
此刻的命运又一次被那人攥在了手里。
脑中忽而一片混乱,左思右想,忽而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想不了。
忽而身上一轻,那人一把将她抡上了肩头,她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正堂墙壁大开,她在那人肩头上被一步步扛下了楼梯。
小七的眼泪吧嗒一下垂了下去。
那是暴室!
公子又一次将她带去了暴室。
过去的那三个月历历在目,而今他又要将她囚在暴室里了吗?
终年阴暗潮湿的暴室,二月就如冰窟一般寒凉。
她一阵阵打着寒颤,一张鹅蛋脸面色煞白。
她心里的小人儿蹦了出来,小人儿说,“小七,你是太冷了。”
她听了小人儿的话,因而劝慰自己,不怕,小七,不怕,你是太冷了,你是因了太冷的缘故。
大表哥逼了她一把,也逼她好好地看一看眼前的人。
要她看清楚自己淌的到底是什么血,也认清楚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这一逼,是要生生地把她逼上绝路。
这暴室专门为她而设,她不在的时候,大抵有小半年都无人进来了罢?
无人洒扫,无人炳烛,也无人生炉子。那人将她扔至榻上,在那冰冷的簟席上溅起一片轻尘来。
他就似从前一般沉沉俯睨着她,冷峻的眉眼就好似秋霜冬雪,好似这暴室冰窟,没有一丝的温度。
她以为他要在这暴室审问,她心里坦荡,没有歃血,没有背弃,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但那人不审,也一句话都不问,只是凉薄命道,“跪下。”
小七血色尽失。
自去岁十一月以嘉福郡主的身份回了兰台,她再也没有跪过了。
如今什么身份也没有用,在燕国,他就是绝对的上位者。
那上位者薄唇微抿,周身的气场阴沉骇人,骇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极力压制住身上的寒颤,也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惶惧,怔怔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那双膝头甫一抵到地上,便想起了沈宴初的话来,“我只是恨你不争气,恨你跪在了燕人的脚下,因而要试一试你的筋骨,看它到底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她低垂着头,藏住蓄了满眼的泪。
她想,一个断了根、忘了祖的人,难道公子就会敬重她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