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博尼没有住在望海医院,而是与范加斯特先生的助手们住在那家相对“简陋”的商务酒店里。每天用过晚餐,他都会邀请祝童一起走走。
这时个很好的相互加深了解的机会,祝童只要有时间就会接受他的邀请。
“李先生,此时此刻,我心里很难过。”博尼背对着别墅的灯光道。今天晚上,斯内尔先生住在别墅里,还有斯内尔夫人。
“是不是有种针扎样的感觉?”祝童微笑着点点他的心口。
博尼连连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是我的继母。”
经过这几天的试探、接触,两人之间已经可以说一些相对敏感的话题,可这样的程度还是第一次。斯内尔先生鼓励他们接触,不代表他乐于看到他们之间发展出太深的友谊。
可博尼知道他的机会在哪里,在谁的手上。他一开始就对“神医李想”敞开心扉,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回报。
“你现在做的就很好,博尼。”祝童轻声道:“我不相信安东尼。还有,斯内尔先生最多还有八年的时间。”
“我懂了,谢谢您,李先生。”博尼长长地呼口气,似乎要借这口气将心里所有的烦闷都吐出去。
“他去美国了,是吗?”祝童问。
“安东尼吗?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李先生,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请讲。”
“我没什么需要,倒是你博尼,需要仔细观察他回美国都去了那些地方、见了那些人。”
“父亲还能活八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博尼无精打采地说。对于任何他这样级数的一个继承人来说,斯内尔都属于一个老不死的存在。
“信仰能改变一个人,会有机会的,你已经等了五年。雷曼参议员是我的朋友,相信你也有同样的朋友……博尼,斯内尔先生来了。”祝童飞快地说。
博尼转身,看到父亲与斯内尔夫人手挽着手向这边走来。
远远的,能闻到淡淡的沐浴后特有的芳香。
“信仰,佛吗?”博尼心里想:“神医李想”不会随便说说,这个问题一定要仔细研究。
九月二十八日清晨七时,阴有零星小雨,属于上海大部分市民的那部分已经完成清醒。
他们迈着或沉重或轻松的步伐走出一栋栋楼房,去公司、去工厂、去学校、去商场、去每一个需要他们的地方度过繁忙而或清闲的一天。他们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却似乎与最有魅力的部分隔着十万八千里。
比如那个由警车开道,从望海医院驶出的车队;他们可以看到每辆车的标示以及车牌,可以模糊地看到车内防弹玻璃后的人影;通过各种渠道,他们可以知道他们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喝什么样的酒、住什么样的别墅、身边围绕着什么样的女人、拥有什么样的特权。
可知道与拥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车队有七辆车组成,前后各三两黑色房车将斯内尔先生乘坐的高级旅行车护在中间,远远的,隔着一百来米的地方,是那辆从美国运来的斯内尔的专用防弹急救车。
高级休旅车由福华造船提供,陈依颐还提供另外六辆车中的四辆。事实上,三天之前,这辆价值五百多万的休旅车还不属于福华造船。它是专为迈克。斯内尔先生的此次出行而购买的。
换句话说,这次出行三天前已经决定了。
八时许,车队出市区驶上高速。这个时候,后面已经跟上十几辆不同型号的尾巴,其中有八辆的士。
他们是转悠在望海医院周围的媒体记者中比较敬业那部分,更多的记者还在赶往望海医院的路上,或者躺在某张温暖的床上。
他们准备错过早高峰后再出门,注定也要与这次突发新闻的起始部分错过了。
号外、祝童拜山,一步一惊魂
刑贵金与李颂汉都是初级,可刑贵金是行动组组长,需要关注全面并随时听取上级指示、与各方保持联络沟通,今天坐在开路警车上的只能是李颂汉警官。
李颂汉一直对上次败在祝童手下耿耿于怀,王文远突然病倒,他马上进入望海医院接班。
王文远的小组分为两部分,五名来自市局经侦总队的警官分为两班,负责斯内尔先生的安保工作;市局防暴队的十二位防暴队员原本深居简出,只在出现突发事件时才露面。曲奇走后,他们不得不换上便衣,担负起医院内外的日常巡视工作。
好在曲奇带走的只是石旗门的那批人,来自逍遥谷的六位年轻人没有走;望海医院的大门以及江岸部分由他们负责。
此时此刻,李颂汉坐在开路的那辆警车的副驾驶位置,微闭双眼似乎在养神。
警车上有四位警官,开车的是市局防暴队武姓中队长,他总觉得李颂汉不怎么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