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点点头,应该错不了。他已经可以确定,田旭阳与迈克。斯内尔先生早有联系,只是不知道双方的交往有多深。
他又回想一下自己与斯内尔先生短暂的接触,越发觉得这个人实在有点深不可测。
他所说的话并不多,却让祝童产生了一种他也不喜欢那些律师和法律文件的错觉,实际上,他等于什么也没说。
直到一点十五分、修饰一新的斯内尔夫人在威尔逊夫人陪伴下盛装闪亮出场。
最快乐的是史密斯先生,他将要被雷曼参议员介绍给斯内尔美丽迷人、魅力无限的夫人,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祝童有点拿不准了,如果斯内尔夫人对他稍加辞色,这个酒鬼是否会再次背叛?
酒和色,总是连在一起的啊。
江湖号外、醉月斩野枭
夜入浦江,缠绵数日的雨住了。
一轮明月如洗如诗,如泣如诉,高挂在万家灯火之上,孤寂且高洁。
浦江畔,望海医院的主楼下半部灯火通明,上半部多半是黑黢黢的,间或有十数个零星的窗口透出点滴昏黄。
人工湖畔与浦江之间修有拦河坝,被铁艺栏杆围出半亩大小的一块空地。
栏杆内外花团锦簇,假山喷泉,植有十几株铁树芭蕉。
在陈依颐时期,这里是她的独享花园;祝童接手后,这里就成为望海医院接待最尊贵客人的别墅。
雷曼参议员曾是这里的上一位住客,可他如今正在跨越太平洋的航班上。
现在,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扶着栏杆站在一棵芭蕉树下,望着不远处的滔滔浦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是斯内尔夫人,浦江上蒸腾的水汽迷蒙了姣姣明月,也迷蒙了对岸的霓虹。斯内尔夫人穿一袭茶色长裙,风吹过,裙摆轻扬,将她优美而单薄的曲线轻轻勾勒。
“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夫人,我没有来晚吧。”
祝童踏着刚刚升起的薄雾走来,约会不令人感觉意外,但是约在这里就有些暧昧了。
花园的中心有个黑色大理石圆桌,如今上面铺快米色台布,台布上是一只放在冰桶里的红酒,两只绣金高脚酒杯。
“是我早到了,不过能欣赏到如此漂亮的夜景,等待的又是骄傲而神秘的‘神医李想’,我想是值得的。”斯内尔夫人转过身,把一张绝美的容颜暴露在地光灯朦胧的晕辉中;微笑一下,又道:“如果您能允许我叫您李想的话,您可以称呼我为安吉拉。”
“好的,安吉拉。”祝童也不客气,盯着这张清丽绝俗的俏脸,很是咽了两下口水。
这样的佳人,竟然为了钱守了三年活寡,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握住身边的栏杆,借冰冷的铁枝镇定住心神,又道:“夫人……哦安吉拉对这里还满意吗?”
“上海很漂亮。我上次来的时候,它没现在漂亮,却更有魅力。”斯内尔夫人瞟一眼对面的几栋摩天大楼,又道:“一座崭新的城市淹没了曾经的东方之珠,是的,它看起来很有活力。但是,历史消失了。”
祝童安静的微笑着道:“夫人的话很奇怪,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过去是最好的,任何改变都是不可接受,是对美好的亵渎与破坏。世界是动态的,上海如果永远也不发展的话,岂不要变成一座死城?当然,对您这样的游客来说,那样的上海更有历史感。可对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中国人来说,与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就没什么区别了,那意味着落后于屈辱。”
“李想先生,请叫我安吉拉。”斯内尔夫人抿抿嘴唇,笑道:“雷曼已经走了,我们没有必要把宝贵的时间lang费在无聊的政治话题上。我不嫌冒昧的约您见面,是想请教您两个问题。可以吗?”
“请讲。”祝童摆摆手,作出乐于为她做任何事的样子。
“如果放手让你治疗,您有把握使斯内尔先生恢复健康,是吗?”
“没有!”祝童摇头道;“我现在甚至还没有被允许对斯内尔先生进行检查。与我们面前的世界一样,医学是门深奥的科学,充满了未知与不确定。曾经为斯内尔先生服务过的医生们已经尽力,我相信,那都是医学领域顶尖的人物,拥有最精良的仪器与所需要的任何已知药品。他们做不到的事,我同样也毫无办法。”
“可是,您被称为‘神医李想’啊!”斯内尔夫人作出不信的样子;“我们确实研究过您过去的病例。难道说,斯内尔先生现在的情况比范市长的父亲还要糟糕吗?”
果然,人家研究过“神医李想”曾经的病例,特别是范老,很可能近期在上海的某家医院被国外来的专家们深入彻底的研究过。祝童更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