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几次不同,雷曼先生的随行人员中只有一个安保人员、一位私人助理、一位私人顾问,两个私人秘书,却多了两组媒体记者。
前来迎接雷曼先生只有美国驻上海领事馆的官员,因为这次行程是私人原因,上海市府没有人出现。
雷曼先生在浦东机场表现的很低调,他拒绝接受当地的媒体采访,并傲慢的表示,他们不值得信任。
值得一提的是,望海医院董事长秘书西蕾娅小姐高调出现在机场,她给雷曼先生献上一束鲜花,并引导着雷曼先生登上一辆黑色房车,疾驰而去。
没有人有兴趣追踪这辆汽车的去向,雷曼先生是来看病的。他已经表示过,在上海,他相信的医生只有“神医李想”
大家还知道,“神医李想”现在不在上海,那个幸运的年轻人正被卷入一场可怕的是非之中。雷曼先生能否见到他相信的医生,很值得怀疑。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雷曼此行的目的,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专门来看“神医李想”的笑话的。
大家都还记得,不久之前在日本,两个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很微妙的事情。
这个时候,祝童正在范西邻乘坐同一辆白色轿车进入水上人家。
汽车驶近修缮中的佛堂,远远的能看到田旭阳田公子正在草坪上打太极拳。
轮椅……没有了,田公子现在的气色很好,似乎再也用不着那东西了。
“田公子恢复得不错。”范西邻停下车,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主要是心情不错。”祝童也没有开门,附和道。
田公子的心情看来真的不错,他看到范西邻的车,收起架势走过来。
“看来,我没得选择了?”范西邻道。
“没人勉强你。我一向很尊重您和della。”祝童伸出手;“我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东海投资需要您这样的朋友。”
“老头子都被你忽悠到北京去了,我还能说别的吗?”范西邻苦笑着,握住祝童的手,道;“della认为你是个豪杰,她是对的。”
“della的身体还好吧?”祝童关切的问。
“承蒙关心,她的身体没问题,就是精神不太好。你知道,della一向很注意形象,现在五个月了,体型上免不了会有些变化。”
两人正说着废话,田旭阳走到了近处。
透过挡风玻璃,他首先看到的是范西邻,接着看到祝童,表情马上变得及其难看。
六、暴发户
五月的上海难得有阳光灿烂的日子。
此刻,一束阳光就如一个高明的魔术师,透过高级轿车的减速玻璃照在祝童的脸上,把那抹模糊的笑容支离破碎出暧昧、诡异、嘲弄、讥讽等丰富内容,甚至还有一丝温柔的怜悯。
怜悯,是田旭阳所熟悉的表情。
曾经,在面对一个不值得怜悯的可怜人时,他的脸上也会有一丝同样的表情。那些人需要同情、包容与一钱不值的怜悯。
“田公子的气色不错,很快就可以正常工作了。”祝童推开车门下车,一屁股坐到车头上。
范西邻从另一侧下来,眼光看向佛堂,那里有两个僧人。
精舍附近宛如一片世外桃源得小桥流水间,实木打造的长廊一直延伸到湖畔。
精舍的地基是露天铺装得厚实木地板,就连小路都用五色鹅卵石铺就,周围环绕精心挑选的假山奇石、竹林和名贵花草,以及价值不非的名贵古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田旭阳的脸色有点难看,这句话是对范西邻说的。
“两天前。”范西邻淡然一笑,伸出两个手指;“我退出了,della那么喜欢佳雪花园,可惜她得不到了。”
“是因为他吗?”田旭阳指着祝童;“那只是个跳梁小丑,很快就会滚出上海滩。西邻,这是我们的世界。”他又转向祝童,说;“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福华造船……”
祝童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田旭阳不由得闭嘴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才真的很像一个跳梁小丑。
“虽然还没分出胜负,可是我只能说抱歉。家父去北京了,田公子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范西邻与祝童并排坐在车头上,表情很值得玩味;“况且,我觉得没有田公子的上海滩,也不错。”
田旭阳本已苦涩心情笼上一层厚重的阴霾。
范西邻这个时候忽然退出并站到祝童那边,对他心理打击是巨大的。
“李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