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败在竹道士手下,对于生性自傲的羽玄来说,当然是奇耻大辱;但竹道士击破五行阵坐上道宗第一人位置后,三上武当邀请羽玄真人,最终让他赚足了面子,才答应出任道尹。
几年来,两人合作默契,整合散乱各处的道坛,统一道宗仪轨修术,特别是对原本混乱的道教诸神甄别整合、收回被邪魔外道侵占的道场,使二品道宗呈现出兴旺之态。竹道士一直以为羽玄真人虽然有野心,却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没想到他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突然发难。
子夜时分,红云金顶上响起嘹亮的梵歌吟唱;几十个个虔诚的香客同声唱响大悲经。
竹道士表面神闲气定,做出淡然无谓的姿态,内心已经考虑到结果:为了道宗的未来,他不可能让红云金顶上的索翁达活佛看笑话,一旦出什么意外,蘑菇岩下的万丈深渊就是他的最后归宿。
没想到的是柳伊兰来了,竹道士心生不忍:“你来做什么?”
“你忘了,咱们是一对生死鸳鸯。”柳伊兰凄然一笑,回首望着羽玄真人:“我早看出你心底狭隘,却没想到你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羽玄,去年你来上海时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不是我卑鄙,是你们逼我如此;竹道士到底哪里比我好?哪里比我强?他要把道宗引上歧路,大家认为我比竹道士更适合这个位置。”
“大家?”柳伊兰蹙眉环视;“竹道宗的见识、人品、为人……羽玄,一句话不过五十多个字,你竟说出五个‘我’,还不清楚为什么吗?多说无益,你想如何?”
“无需说。”竹道士立起身,从怀里抽出一柄平淡无奇的黄玉棒,恭敬放置到脚下。
这是二品道宗掌教信物:天星槌;乃是敲击阴阳鼓的鼓槌。
“火长老,竹道士此生当有此劫。曾有歌曰:擎起天星槌,雷转阴阳鼓;万神齐云动,九州共一曲。希望火长老能明了其中真意。”
看到天星槌,最激动的却是被玄齐夹着的长孙道长。
他“嗷”的一声狂叫,跳将起来就要去抓天星槌。
柳伊兰右手一伸,一条红丝线飞出,缠住天星槌并把它带向竹道士。
如此一动,蘑菇岩上再无一处安稳所在。
火长老与羽玄同时出手攻向竹道士,一柄七星剑携凌厉剑气刺向当胸,火长老是把炎云扇,把股股三味真火激出,压抑住竹道士的山水清心。
他们一出手就是狠招,知道如果让竹道士逃过今天,等待他们的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即使竹道士没有受伤,化解这样的攻势也不会轻松;如今更是连尺半竹刀也没机会抽出,只能轻飘飘跃起躲避。
那边,柳伊兰已经和长孙道长战在一处,羽玄的弟子玄齐也加入战场;蘑菇岩狭窄的平台上,六道人影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长孙道长是最好色的,柳伊兰在激斗中,也是容颜娇俏气息如兰;忽然对他施出一个媚笑,长孙的骨头立时酥了:“美人,你可愿意从了贫道?”
“道长仙风道骨,哪个女子不愿从呢?”曾几何时,哪个敢对她如此说话?除了竹道士,哪个见过她如此娇媚痴人?
长孙道长也不是傻子,对柳伊兰的手段不了解,对八品兰花的媚功很小心;回身纵出三步,勘勘避过三缕红丝线。仍不忘反击。手中寒光闪烁,射出一把金刚鸡爪。
“道长好狠心呐。”柳伊兰腰肢轻摆避过金刚鸡爪,人已经贴近玄齐,低低笑道:“小哥哥,你也要欺负姐姐?”
玄齐还是鲁男子,哪里见识过如此媚功,眼睛与柳伊兰目光一接触,头脑忽的迷茫摇荡;手中宝剑一顿,耳垂已经被丝线点中三下。
“有人要欺负姐姐,小哥哥,为我作主。”
长孙道长刚想提醒玄齐,只看到一把雪亮的宝剑当胸刺来,劲气啸啸;玄齐状如猛虎,对着他疯狂的攻击。
柳伊兰总算空闲片刻,看向竹道士那边。
在羽玄真人和火道士的夹击中,竹道士手持天星槌,身形依旧潇洒飘逸;脸色却红润润的。
柳伊兰心中一痛,如果竹道士面色青白还好些,越是如此红润,越是内力消耗过甚,支撑不了多久的。她悔不听蓝湛江的劝告,再也顾不得别的,仰天送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柳伊兰本带着八品兰花的两位兰花女侍到湘西,按计划要等大年初三,与秦桐山在凤凰城汇合后才来梵净山。无奈,春节是万家团圆的时刻,对她这样的孤家寡人却最是难熬。她抑制不住对竹道士的关切,只带着两个兰花女侍就来了。
那两位女侍真正的搏击功夫还浅,擅长的是媚功,最厉害的是她们手里的手枪;但蘑菇岩在梵净山的最高处,手枪在下面或远处,根本就帮不上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