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但这也不行啊。老板已经注意到你了,每天就交一件,他还问我你是不是八十岁了,连重活都干不动了。
你不是说,你缺的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吗?现在平台给你了,你怎么不好好珍惜呢?”
“哦,您是把这玩胶水的工作台当平台啊?”罗杰挑眉反问。
“对我这种人来说,这活纯粹是苦力活,连狗看了都得摇头。当然,老耿除外。”
“别的活儿……你那柴窑做了,也卖不出去啊!”老钟皱眉说道。
“谁说我只会做柴窑的?”
“你忘了我是因为什么去踩的缝纫机吗?康熙青花瓷!”
罗杰抱着胳膊,歪嘴一笑。
老钟被怼得一时语塞,气势弱了几分。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开口问道:
“你真能做康熙青花瓷?”
“别说康熙了,只要是和陶瓷沾边的东西,就没有我搞不定的。
先天陶瓷圣体,你听说过吗?”
“没听过,也没见过。”老钟摇摇头,把嘴里的烟甩到楼下:“走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走走走,我早就手痒了!”罗杰兴奋地说道。
……
青花瓷的做旧工艺并不在二楼的工作区,而是在一楼的一间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进行。
刚进门,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而密集。
这种声音,在行家耳中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用硬物敲打瓷器的声音。
新烧制的瓷器釉面光洁如镜,为了制造出深裂纹或明显的开片效果,需要用这种破坏性的手段敲击,模仿古瓷长年流传下来的自然损伤。
有人说,这种方法是造假的入门手段,但如果敲击手艺高超,也能逼真到几乎以假乱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罗杰一进门就觉得,老钟这是要考察自己的技艺。
他顺手活动了下手腕,暗暗做好了大展身手的准备。
不过,老钟并没有在这敲击工序处停留,而是直接领着他来到污水池边,站定后吩咐道:
“大黄,捞一件东西出来。”
“大黄”是个正低头玩手机的年轻人,听到命令,不情不愿地从池子里捞出一件青花瓷器——一只绘有花鸟图的玉壶春瓶。
瓷器显然已经在池子里浸泡了一段时间,表面沾满污渍,原本的白釉微微发黄,釉面那种刺眼的光泽早已不见。
如果再在表面抹点泥土,得让人信以为这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真品不可。
“来,小张,你摸摸看。”老钟将瓷器递给罗杰,“说说这玩意儿有什么门道,如果让你来做旧,你会怎么做?”
罗杰接过瓷器,直接放到桌面上。
他低头凑近,用手扇了扇瓷器表面,像是在闻化学试剂的气味。
然后,他皱眉干呕了一声:“呃——”
一股腐烂树叶的味道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人反胃,像是发酵到极限的沼气味儿。
“还用这种土法做旧啊!”罗杰满脸嫌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指望这些人去研究化学反应、配置酸碱溶液,显然不太现实。
用茶叶腐沤成肥水,再把磨损过的瓷器浸泡进去,简单粗暴,却确实能在外观上“增龄”。
就像这只玉壶春瓶,放上拍卖会也能“多出五十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