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提父母,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见过太多人性的丑陋与黑暗,她也会害怕。
“叶轻……”
他张了张嘴,喉咙几乎哽咽,多少年风雨不变色的大人物,这会儿竟然鼻尖酸涩得厉害。
“你放心,爷爷帮你找。
有你这么好的孩子,你的父母肯定会很高兴的。”
闻言,叶轻脸上露出一个笑,有些腼腆。
“嗯。”
她也想爸爸妈妈了。
如果有一张明信片,她也会天涯海角都去找的。
宋岩睿恰好坐在里间门槛上,听到了全程。
屋内不敢开灯,怕又引来打砸,只有一抹月光落在窗台上,照亮床上相拥而眠在一起的六姐妹。
拉玛被护在中间,脸上还挂着泪痕。
为了哄她,姐姐们给她做了一条彩色辫子,挂在头卡上,这才让她高兴起来。
睡颜娇憨又可爱。
而撩开粘毛帘,一墙之隔的叶轻正撸起裤管,自已在给膝盖上药。
老人门前,她比宋岩睿多跪了一个多小时。
宋岩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更别说她了。
瘦削的小骨头上,膝盖早就肿成了馒头。
明明是该痛得大喊大叫,哭着掉眼泪的伤,她却只是皱着眉,动手用药酒一边擦一边揉开淤血。
这两天任务是最重的。
她的伤需要快点好。
不一会儿,后院再次来了人。
这次是警方派来协助他们的。
叶轻跟那人去开会,宋岩睿也开始去给那帮信徒洗脑。
他的做法很大胆,直接搬出《普多杰王》经文,说自已已经得到天授。
结合这几天对他们好吃好喝伺候,这些人心理防线已经很弱,不难攻克。
宋岩睿又许诺了他们一些好处后,就溜回去打算跟叶轻邀功。
“搞定了,明天你只要一亮相……你在干什么?住手!”
他话到一半,看见那个警员正往小孩头上动剪刀,惊得差点叫起来。
嗯?
叶轻扭头看过来,冲他嘘了一下,小声道:“他们说要逼真一点,把头发剃了。”
什么?
宋岩睿一愣,视线落在她柔顺的长发上,有一股莫名的情绪一下顶到心头上,让他难受得无法呼吸。
手里那根从簸箕里偷拿出来,准备送出去的彩色辫子被他紧紧攥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