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下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白头正悠闲地倚在竹椅上,面前摆着一壶茶,手里拿着茶盏,满脸惬意。
“老白头!”
陈易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拍了一下茶桌,直盯着他:“你搞什么??”
老白头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神色平静:“我说让你去,我可没说我会去。”
“你!”
陈易被这句话堵得胸口发闷,怒火中烧,“玩我呢?!”
老白头放下茶盏,语气依旧淡然:“不乐意?那就结束赌约。”
陈易愣住了,胸中的怒火噌噌往上窜,但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到一丝异样。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动怒了?
这不像他啊!
他强压下火气,冷声道:“那不行。结束赌约,我五百两岂不是打水漂了?”
老白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先磨磨你的火气。”
陈易咬着牙刚想回嘴,一名捕快从远处急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陈易!你还有闲心喝茶呢?”
老白头淡定喝茶,陈易看向捕快。
捕快擦了擦额头的汗,语速极快:“京兆府来人了!南县令被撤职了,新县令已经到任了。快点回去找你呢!”
捕快又看向老白头:“还有你,老白头!府尹大人也找你!”
堂内。
堂上首座端坐着来自京兆府的府尹周博仪。
他身形清瘦,五官凌厉,一双精明的眼睛透着冷静,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不时轻轻敲击掌心。
其旁是新任县令李卓然,目光审慎,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堂下。
堂外,几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百姓跪在地上,满脸惊恐,拼命喊冤。
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满脸风霜,双手粗糙得如老树皮一般,显然是长年干苦力的痕迹。
他沙哑着嗓子,喊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住在讨活窝,真没去过药铺,更别说抢了!”
“给我掌嘴!”李县令喝道,随即转向旁边满脸胡茬、脸上带刀疤的壮汉,冷声问道:“你看看你这模样,一看就是极恶之人!不是你抢的,难道是我抢的?”
壮汉连连磕头,声音发颤:“大人!我脸上的疤是小时候摔的,长成这样也不怪我啊!”
“我刚进城不到半个月,连药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抢?我是干杂活的,力气大点,不是杀人越货的贼啊!”
另一个跪着的是衣衫破旧的中年妇人,头发凌乱。她不停磕头,泪流满面,声音带着颤抖:“大人,我一个孤儿寡母,只是带孩子来京城讨生活,真没有抢过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