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长大成家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想到过去,她眼睛有些发酸,但不想让家人看出异状,赶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傅云雁的脸上没有欢喜之色,闷闷地说道:“一定是因为阿昕你救了五表弟,皇伯父才会给我一个县君的。”
南宫昕想了想说道,“可是皇上从来不会随便用爵位来赏赐的……”
“不,应该是这样。”南宫穆忽然叹了口气,略显失望地说道,“……阿昕,你要有心理准备,昨日的事最后可能会不了了之了。”
见林氏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南宫穆细细地向他们解释道:“阿昕这次虽然救了五皇子,但其实伤得不重,按理皇上赏赐一些金银也就罢了,可却给了六娘一个县君。我们南宫府的子弟素来是以科举谋出身的,阿昕今科也会下场。萌恩对勋贵府邸而言是一个天大恩典,可对于我们南宫府就有些不伦不类了,若阿昕得了萌恩,他可还要科举?他以后的仕途又该怎么走?所以皇上把这个恩典给了六娘。”
他顿了顿,有些苦笑地说道:“皇上的恩典与阿昕的付出其实并不对等,这就意味着,皇上可能不会给阿昕一个公道了。也因此才会给六娘一个县君作为补偿。”
“皇上是不想查了?”南宫昕瞪大眼睛,问道,“那五殿下往后岂不是会很危险?”
南宫穆微微一怔,原以为儿子可能会不服气,可没想到,他反而担心起了五皇子。
面对南宫昕担忧的目光,南宫穆跟着说道:“皇上一定会查,但也就是点到为止,不会去细究。毕竟,这事儿不管是谁干的,一旦摆到明面上,就连皇上也保不住他。”
皇上心疼五皇子,同样也心疼别的儿子,所以才会想要和稀泥。
“那就好。”南宫昕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只要皇上查到那个幕后真凶是谁,五殿下也就安全了。”
南宫穆拍了拍他的手背,哪怕阿昕的病已经好了,他的心性还是一样的纯净。
只是,南宫家的子弟早晚都是要入仕途的,对于阿昕而言,这也是一个让他学习的机会,让他明白官场之上并非只有“黑”与“白”两个字。所以,南宫穆才会细细地解释和教导。
“爹,娘,阿昕。”傅云雁越是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心里就越是不舒坦,闷闷地说道,“我不想要这个县君。”
“六娘。”南宫穆郑重地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个县君若是不受,只会让皇帝以为他们南宫家对此事怀有怨言,如此一来,皇帝对阿昕的愧疚不仅会荡然无存,更会觉得他不知好歹。
傅云雁站了起来,躬身道:“儿媳承训。”
南宫穆又安抚了妻儿一番,并让妻子别把南宫昕受伤的事传到南疆,以免南宫玥挂心。南疆与王都相隔千里,再挂心,南宫玥也回不来,只会平白让她不安。
接着,南宫穆就去了外院,此事事关南宫府,他还需要与南宫秦好生商议一番。
傅云雁得封县君一事当日就在王都传开了,只是南宫家依然以南宫昕伤重闭门谢客,任谁也无法从他们府里打探到消息。
整个王都阴云密布,皇帝给锦衣卫指挥史陆淮宁下了密旨,命其在十日内务必要给自己一个结果,随后又把宣平伯召进了御书房。
次日的早朝,宣平伯奏请立皇五子韩凌樊为太子。
这几年来,隔三岔五的就有请立太子的奏折呈上,因而所有人对于宣平侯的奏请不以为异,以为会如往常一样被压下,可没有想到……
金銮殿上,皇帝的声音洪亮地说道:“准奏。”
满朝哗然!
……
王都的纷纷扰扰,暂时还没有影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
卯时半,天色尚早,南宫玥便醒了,抬手摇了摇床边的小铜铃。
百卉、鹊儿几个听到内室中的动静,立刻捧着备好的新衣走了进来。
今日是镇南王大寿,南宫玥身为世子妃,自然要穿得正式喜庆一些,她特意选了一件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对襟褙子,底下是粉色挑线百褶裙,头上挽了一个堕马髻,头戴五凤朝阳攒珠金凤,看来明艳照人、高雅大方。
南宫玥才刚装扮完,萧霏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