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韩淮君的眼前不由浮现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自他有记忆以来,就身处齐王府这个泥潭,地位尴尬,生母去世,父亲虽然对他还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至于嫡母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亦曾经不平,曾经自怨自艾,但这一刻,他突然有种释怀的感觉。
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如果说他前面十几年的磨难,只是为了今日,为了今后,那么也许过去的磨难都是值得的。
今后,他一定会珍惜身边所能拥有的;今后,他一定能以此为力量度过每一个难关
韩淮君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划过,妹妹韩绮霞,表弟原令柏,傅云鹤最后目光落在蒋逸希娇美的脸庞上,一向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这一瞬间,仿佛连时间都想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为他们所停驻了。
原令柏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酸涩涩的,他故意粗着嗓子,拔高音量打破了这片静谧:大家都干站着做啥?我们进去敬君表哥一杯吧。今日不醉不归!
谁知道,妹妹原玉怡第一个拆他的台,理直气壮地反对道:那可不行!你若是喝得醉醺醺的,我一路还不得照顾你这个醉鬼?回去母亲还得数落我没好好拦着你,让你少喝点
原令柏耷拉着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瞧见没有,家里有一个母亲管着,出来还有妹妹管着
一时间,众人不禁笑出声来,傅云鹤和他勾肩搭背地进了小花厅。
萧奕率先调侃起了刚定下婚事的韩淮君,而傅云鹤和原令怡则个个自高奋勇的要在韩淮君迎亲时给他当娶亲老爷。韩淮君的脸皮远没有萧奕这般厚,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愈发拘谨了起来,偷偷地往蒋逸希这边看了好几眼。
蒋逸希被他看得脸上现出一片红晕,羞涩地拉着南宫玥她们几个匆匆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相隔一年的第一次全员到齐,可喜可贺!
镇南王府中,这一整日都是在轻松肆意的笑声中渡过,而相比之下,三皇子韩凌赋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太阳西下时,韩凌赋就从理藩院出来,整个人心不在焉,意兴阑珊。
这几个月以来,他几乎可以说是事事不顺。
为了建安伯府的事,他筹谋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这崔家果然没用极了,就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韩凌赋的一阵心烦意乱,说实话,建安伯的事败也就败了,以后还能有别的机会,只是,他现在担心的是,父皇会不会已经有所疑心了。
尤其是昨日,突然传了口喻让他以后不用再去兵部参政,实在让韩凌赋有些忐忑不安。
若说父皇是生疑了,可他从来没有宣自己去谈过,若说没有,韩凌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韩凌赋越想越烦躁,他不想回宫。一回宫里,看到崔燕燕就心烦,对于这个对他的事业提供不了一点儿帮助的三皇子妃,韩凌赋就连看都不想看到一眼。
真是白白浪费了三皇子妃的尊荣!
韩凌赋骑着马盲目地在王都的街道上策马狂奔,不知不觉中,他又一次来到了白府附近。
似乎,他的心总会不自觉地牵引着他来到这里,来到她所在地方。
韩凌赋心里不由想起那一次他接到二公主的死讯后,也是这样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白府外,那一次,筱儿仿佛与他心有灵犀般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那时的她,是那么善解人意!
不必过多的言语,两人就知道彼此的心意。
可是为什么渐渐地就变了?
自己的心明明就在她身上,她还要为了那件小事耿耿于怀呢
韩凌赋不由叹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当他烦恼痛苦的时候,还是想着能见到她,听她说说话如果是筱儿的话,一定能有出人意料的见解,帮自己摆脱困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