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也没料到郑文常会帮自己,很是愣了一愣。
唐培义听见起哄声朝那边看了一眼,同谢征失笑道:“那小子……”
谢征却笑不出来,手中杯盏直接被捏了个粉碎,碎瓷扎进指节,流出了汩汩鲜血。
唐培义发现异样回头一看,谢征只淡声道:“不胜酒力,没拿住杯盏,二位将军且继续宴饮,本侯失陪片刻。”
唐培义看着谢征从侧门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被一众武将围住的樊长玉,用手肘拐了拐何副将:“老何啊,你有没有觉着,侯爷同樊都尉之间,怪怪的?”
何副将想起自己当日见到的情形,戳着盘子里仅剩的几颗花生米装鹌鹑,含糊道:“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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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敬完那波酒后,樊长玉赶紧装醉,由两名婢子搀着离开了席间。
到了僻静处,樊长玉便挥退两名婢子,打算找个地方坐着吹会儿风醒酒。
但走了一段路,约莫是那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先前她还只觉着脸上烫得厉害,这会儿步子都有些发飘了。
樊长玉想着要不找水洗把脸,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净室,只在一处远离前厅的墙根处找到一排蓄了满水的水缸,这是预防走水用的。
她头重脚轻地走到水缸前,鞠了两把水浇脸上,觉着脸还是烫,索性把脑袋直接埋进了水里。
刚觉着整个人清醒了一点,就被人拎住后领拽了起来,似乎是被误以为醉后溺水了。
樊长玉说了两声“没醉”后,顾不上自己还被人拎在手中,茫然地盯着月辉下那一脸寒霜的人。
好一阵,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谁,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迟钝思考了一阵后,才两只手勉强做出抱拳的姿势,毕恭毕敬道:“见过侯爷。”
拎住自己后领的那只手倏地一松,樊长玉直接摔地上贴墙根坐着了。
她现在整个人软得跟一团棉花似的,摔地上了倒也不觉着疼,只下意识拍起身上沾到的灰。
但也不知怎么,拍着拍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大的委屈,眼眶一酸,就砸下一滴泪来。
樊长玉盯着落在自己手背的水珠子,甚至没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泪。
站在她边上的人蹲下身来,映着月辉的一张脸好似冷玉雕而成,神色也极冷,抬手帮她抹去眼角溢出的泪,问她:“除了侯爷,你还会叫我什么?”
语气似自嘲,又似压着极大的恨意。
他指尖有伤痕,萦绕着血腥味,是先前在宴会上被碎裂的杯盏割的。
樊长玉醉酒了,整个人就变得极呆,她都不记得自己刚才为什么突然想哭了,盯着眼前这张冠玉般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两个字:“言正。”
她抬手摸了摸他头,说:“你是言正啊!”
谢征落在她脸旁的手指一僵,漆黑的眸底疯涌的情绪叫人胆寒。
可惜樊长玉成了个醉鬼,看不见,她的注意力被血腥味引着落到了他满是血口子的手上,俊秀的眉皱起,嘀咕:“流血了……”
她垂下脑袋,扒拉自己衣袍,似在找哪个是里衣,好不容易找到了,正要撕下一角来,下颚突然被人用力攥住,她有些吃痛地被迫仰起头来,只瞧见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就被夺走了呼吸。
齿关被强行撬开,唇舌被肆虐的时候,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在干嘛,生气地推了推,没推动,反倒是她自己被对方摁在在了墙上。
在樊长玉险些缺氧窒息前,眼前人终于放过了她。
她唇上刺痛,脑子里懵懵的,却还记着在生气,继续推他,试图把人推远些,但也无果。
她被对方大力扣进怀中,勒得身上的骨头都隐隐作痛。
那人埋首在她颈窝,明明强势如斯,姿态却脆弱又绝望,像是一个人在沙漠里走了太久,终于看到了归途。
“樊长玉,我后悔了。”
有温热的水泽浸透衣物,晕开在樊长玉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