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籁俱寂。永安侯府的祠堂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阴森恐怖的氛围如浓雾般弥漫。
祠堂里,一排排的牌位整齐地罗列着,像是沉默的幽灵大军。黯淡的月光透过狭窄的窗缝,吝啬地洒在地面上,却难以驱散这无尽的幽暗。
烛火在寂静中摇曳着,那微弱的火苗忽明忽暗,投射出诡异的影子在牌位间舞动。每一次火苗的跳动,都仿佛是那些逝去先人的魂灵在不安地躁动。
风不知从何处悄然钻来,吹得烛火几欲熄灭,也让那阴森的感觉更加彻骨,似乎连空气都在此刻凝固。
周若芙正跪在祠堂正中间,她双手合十,低垂着头,那模样看上去极为诚心地祈祷着。但她那小巧玲珑的耳朵却如警觉的小鹿一般,机敏地捕捉着外面的任何动静。
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说话声:“夫人特意安排厨房给小姐做了宵夜,金钨、金风,你们快跟我去厨房拿一下。”金钨和金风对视一眼,心中都清楚这定然是对方设下的诡计,她们狡黠一笑,决定将计就计,便不声不响地跟在那丫鬟身后离开了。
祠堂外,一片空寂,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阵阵阴风呜呜地吹着,那风声似鬼哭狼嚎一般,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周若芙在祠堂内屏息凝神,静静地聆听着。
忽然,一个黑影在窗边一闪而过,接着窗户上被悄然弄出了一个小洞,一缕缕迷烟顺着小洞悠悠地飘进了祠堂内。
祠堂内烛光摇曳,昏暗的光影在四壁上晃动,仿佛是不安的幽灵在舞动。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那是岁月沉淀在这古老建筑中的腐朽味道。
四周的牌位庄严而肃穆,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家族过往的荣耀与沧桑。祖宗的画像高悬于上,在那微弱的烛光下,画像上的面容显得神秘而威严,仿佛在冷冷地注视着祠堂内发生的一切。
周若芙依旧保持着祈祷的姿势,仿佛对那迷烟毫无察觉。又过了片刻,周若芙的身体开始摇晃,双眼渐渐失去神采,最终虚弱地倒在了祠堂的地面上。
就在此时,祠堂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道身影缓缓踏入,那是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令人厌恶的笑容,一双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祠堂,当看到倒在地上的周若芙时,那猥琐的笑容变得更加放肆。他搓了搓手,脚步急促地朝着周若芙走去,每走一步都带着迫不及待的意味,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尽显其邪恶的心思。
寂静的宅院里,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周若若一路疾行,匆匆赶到侯夫人胡心菏的住处。她用力地拍着门,焦急地喊道:“二婶,二婶,不好了,祠堂那边有动静,好像是进了贼!”
胡心菏听到呼喊,不慌不忙地起身,门口的婆子去打开门。胡心菏皱着眉头问道:“何事惊慌?如此慌忙,不成体统!”
周若若气喘吁吁地说:“是芙儿姐姐,我听到了喊声,好像进贼了,芙儿姐姐在祠堂定然遭遇了危险。”
胡心菏心里瞬间就明白,周若若定是又有了算计,但她对这两姐妹的争斗向来乐见其成。她看着周若若急切的样子,表面装作担忧,心中却暗自冷笑。
接着,她快速地招呼了几个丫鬟婆子,随着周若若一同往祠堂赶去,一路上周若若还在绘声绘色地说着情况,那急切的模样好像真的十分担心。
胡心菏面面上也是一副急切模样,她知道周若若定是偷偷使了坏,只要事情不传出去,这两姐妹不管谁栽了跟头,都会成为她拿捏这两人的把柄,而且,这两姐妹自相残杀正合她意,因为她对她们都厌恶到了极点。
一群人脚步匆匆地来到祠堂门口。还未进去,便听到祠堂内传出了咿咿呀呀男女欢好的淫词艳语。周若若脸上瞬间露出了兴奋的神情,那高兴之情简直要溢满而出。她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祠堂的门。
门被踹开后,里面的情景简直不堪入目。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老男人正紧紧抱着一个女人在做那苟且之事。那女人的头上蒙着衣服,看不清面容。
周若若兴奋地跑过去,满心以为这女人就是她一直想陷害的周若芙,她激动地一把扯下了那衣服。然而,当她看清楚那女人的面容时,却傻眼了。
那根本不是周若芙,而是她的丫鬟桃花。周若若顿时气急败坏,她高高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桃花一巴掌,怒吼道:“你这个废物!怎么会这样?大小姐呢?”
小丫鬟和男人正在行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帮人打断,被惊得瑟瑟发抖,两人面色的潮红尚未褪去,她嘴巴张张合合,呜呜呀呀地说不清楚话。周若若气得脸色铁青,她转头对胡心菏说道:“二婶,姐姐在这受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姐姐又到哪里去了?”
胡心菏马上派人把祠堂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了一遍,却始终没有看到周若芙的身影。正在众人疑惑之时,周若芙提着一只烧鸡出现在了门口。
她笑盈盈地看着众人,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刚刚觉得饿了,就去厨房找点吃的,怎么?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当她的目光落到祠堂中间跪着的男人和丫鬟身上时,不禁啧啧啧地说道:“妹妹啊,这是你的丫鬟桃花吧?你这丫鬟可真有意思,什么癖好啊,喜欢老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喜欢到祠堂里来做这种苟且之事,这简直是把我们侯府列祖列宗的脸踩在脚下呀!”
胡心菏心中明镜似的,她知道这不过是周若若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她暗自腹诽这:周若若真是个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她本就希望这两姐妹自相残杀,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料到周若若如此没用,弄出这么大动静,周若芙却毫发无伤。
祠堂里发生这样的事,最丢脸的还是她这个侯府夫人,虽然提前做了准备,带的人都是她的心腹,但是觉得当家主母的面子挂不住,她气急败坏地吼道:“好了,这个丫鬟在淫乱祠堂,还不来人给我把她拉出去打死!”
周若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丫鬟被拖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小丫鬟桃花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小姐,小姐,小姐救我啊!是你!是你让我……”周若若心中大骇,生怕桃花把自己供出来,赶忙喊道:“快拉走,快拉走!”
周若芙手里拿着烧鸡,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嗤笑,她看了周若若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对周若若的嘲讽,周若若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是无计可施。
“哎呀,二娘,这家规嘛,我已经抄写得差不多了!要是没啥其他事儿,那我可就先回房歇息咯,您二位慢慢忙哈!”话音刚落,只见周若芙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转身唤上金风和金钨,趾高气昂地迈步离去。
一路上,周若芙还不停地抱怨:“哎哟喂,雕虫小技,我还以为周若若能翻出什么天呢,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本郡主都快饿死了!”言语间流露出些许倦意和饥饿感。
一旁的金钨听闻,赶忙应道:“郡主莫急,我这就前去为您准备些吃食来。”言罢,金钨匆匆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快步而去。
经历了刚刚的事,金风的神经也松了下来,她笑着说道:“郡主,今晚心情好,我去给您取新酿的桂花酒!”说完,金风亦如一阵疾风般,向着另一处飞奔而去。
留下周若芙独自一人,悠然自得地坐在小花园之中,百无聊赖地晃动着秋千。然而,正当她沉浸在这份闲适与宁静之时,脑海中却忽地闪过一丝疑虑:“咦?奇怪了,这周若若身边那个老仆怎么不见踪影呢?还有她此次带回府中的那两人又身在何处呢?”思及此处,周若芙心头猛地一紧,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便毫无征兆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