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穆御琦正跪在大殿中央,他仪发散乱,样子有些狼狈,一脸疲惫,隐约可见,刚刚涕泗横流的窘态,泪痕和鼻涕还未擦干。
于文渊脚步匆匆,快步上前,带着一种急切与敬畏之情,迅速走到前方。他身姿挺拔,面容庄重,以最诚挚、最恭敬的姿态向皇帝行下了一个大礼。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眼神微抬,轻轻点了点头,准许于文渊起身。接着,皇帝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拿起一封信,大太监汪久将信送到于文渊手中。
于文渊深吸一口气,格外小心谨慎地打开信件,随着信封逐渐敞开,一张洁白如雪的信纸展现在眼前。
于文渊凝视着那张信纸,目光专注而认真,逐字逐句地研读起上面所书写的文字来。。。。。。信中的每一行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弦。
原来,这封信乃是镇北将军再次发来的紧急求援信,恳请朝廷尽快想办法解决当前军队面临的粮草严重匮乏问题。信中详细描述道:“镇北军内已是弹尽粮绝,缺衣少食之状令人痛心疾首!众将士皆饿至皮包骨头,形销骨立。
且因军饷长期拖欠未发,致使他们已逾三载未能添置新衣,身上衣物破旧不堪,几近衣不遮体。昔日威震天下的南楚雄师,现今竟落魄至此,宛如街头乞丐一般可怜!”
读到此处,于文渊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般惨状,不禁眼眶泛红,他自幼熟读儒家经典,心怀满腔正义与良知。此时此刻,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他深感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身为朝廷命官,却无力改变现状,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陛下啊,求你明察,我镇北军前日大捷,在敌营里缴获了原本应该给我们的军粮啊!苍天怜见,那罪大恶极之人,不但胆大妄为,贪墨军粮,还用军粮资敌,这是通敌叛国啊陛下,可怜我南楚将士,出生入死,却……”穆将军又开始涕泗横流地喊冤叫屈。
“爱将莫要说再说了,朕一定会给镇北军一个交代,来人,将军身有旧疾,快扶将军回去休息。”皇上有些不耐烦地说。
穆将军被内侍们扶了下去,哭声渐行渐远,大臣们纷纷无奈地摇头,想来镇北将军往日如何地威风凛凛,如今已经这般模样,怎不叫人心寒呢。
众人对穆御琦的惋惜之意,让龙椅上的皇帝很是不悦。
“于文渊,军粮贪墨,此等行径实乃罪大恶极,关乎国家安危、百姓生计,其影响之大,不言而喻。朕特命你迅速查明其中真相,以正视听!然而,时至今日,已然过去如此之久,这桩案子究竟有何进展?”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面色凝重,用低沉而又饱含威严的嗓音怒斥。
于文渊双手捧着刚刚合上的信函,毕恭毕敬地回应道:“启奏陛下,关于此案,微臣一直都在全力以赴调查。只可惜事与愿违,截至目前为止,尚未寻到确凿无疑的证据。”
皇帝听闻此言,不禁眉头微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怒色。只见他猛地一挥手臂,咻地一声,将放置在手边的那块沉甸甸的镇尺狠狠地投掷而出。
镇尺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朝着前方射去,最终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好一个于文渊啊!难道说你也和那些庸碌无能之辈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榆木疙瘩、酒囊饭袋不成?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找不到!朕给你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如果继续这般毫无头绪下去,待到限期一至,朕必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皇帝的话语如同惊雷乍响,震耳欲聋,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于文渊听闻此言,心中一紧,赶忙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知罪啊!请陛下降罪责罚!但微臣定会拼尽全身之力,竭尽所能,全力以赴,以最快速度彻查清楚事情原委,还天下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娘娘终于发话了。她微微欠身,柔声劝道:“陛下请息怒呀!于大人向来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果敢决断。此番想必是遭遇到了棘手难题。依臣妾之见,不妨再多给于大人些许时日,也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搜集证据、追查真凶。臣妾相信,凭借着于大人的聪明才智,定然能够拨开云雾查明真相。”
皇帝听后,目光缓缓移向身旁的皇后,凝视片刻后,轻点颔首,表示应允。
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于文渊,语气严肃地嘱咐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吧。然而你需谨记,此案件牵涉颇广,关系重大,你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谨小慎微行事,切不可误伤无辜忠良之人,亦绝不能纵容任何一名恶徒逍遥法外!”说到此处,皇帝不禁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威严。
“微臣遵命。”于文渊叩首领命。他心里明了,皇上所说的“无辜忠良之人”定然就是身在狱中的永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