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冷南弦所料,喻惊云自从那一次来过药庐,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
安生只以为,的确是自己那场别出心裁的盛宴,吓住了喻惊云,不敢再登门。
冷南弦再明白不过,陵王府的郡主凌骆冰是一个怎样的心性。她自小被奉迎着长大,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向来是势在必得。喻惊云,想要逃出她的手掌心,怕是难上加难。
黄蜂尾上尖,蝎子尾上针,青竹蛇儿口,全然比不上一个善妒而又无法无天的女人。
所以,他吸取喻惊云的教训,不敢优柔寡断,干脆利落地将夏紫纤打发了。
听说,喻惊云两天后,差人向着岳可心与夏紫芜等几位闺中佳人递上了请柬,请她们到天香阁吃茶。
结果,岳可心与夏紫芜不约而同地病了,不能前去赴约。
而另外两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贵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去赴约,还沉浸在无限的憧憬与幻想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几尾毒蛇吓得涕泪横流,失了花容。
事情不言而喻,肯定是凌骆冰在背后做了什么。
喻惊云作为京城的风云人物,这些细微的风月之事也会被人津津乐道,在市井之间作为茶余饭后的嚼头。
喻惊云应当是被凌骆冰歪缠得焦头烂额,再加上投鼠忌器,不敢与安生走动得太过密切。
一切全都如了冷南弦的意,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些时日,药庐里难得平静。
安生的医术也是突飞猛进。
短短时日里,制毒的功夫就连冷南弦也自愧不如。
关鹤天有闲暇的时候,经常会出城打猎,然后大大小小的猎物带回来,送给安生。
如此一来,他倒是成了药庐里的常客,经常出入于药庐,与冷南弦煮酒吃肉。
千舟等人也相跟着沾了光,不仅混个肚圆,而且得了馈赠。关鹤天送到药庐里许多熟好的皮子,冷南弦觉得血腥,不肯用,尽数便宜了千舟。
安生看着眼馋,不是眼馋那些皮货,而是心心念念也想去打猎。
每次关鹤天谈起打猎时候的趣事,她就托腮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双眼亮晶晶的。
药庐这里风大,她每天将自己包裹成一个毛茸茸的圆球,还经常因为怕风将下巴都藏进狐狸毛的衣领里,只露出肥圆的脸和一双盈澈通透的大眼睛。她发髻上缀着的兔毛圆球,有风一吹,就轻盈地飞起来。
用千舟的话说,安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现在倒是比初来药庐的时候,看起来还要幼稚。
其实安生自己也觉得,如今不用再忍辱负重,不用再受薛氏母女欺辱,过得得意,走起路来都衣袖带风,恨不能像兔子一样蹦着走,自然要跳脱一些。
打猎去不成,安生吃那些野味都觉得索然无味。
药庐附近树多,经常会有许多叫不上名堂的鸟雀在附近闹腾,一早起便“叽叽喳喳”吵得热闹。
或许是因为冬日冷寒的缘故,那些鸟雀一个个全都圆滚滚的,显得好像很肥硕。
尤其是一种大肚子的鸟雀,因为个子大,显得极是笨拙,还傻头傻脑的。
安生实在闷,就用酒糟加了一丁点药粉在里面,洒在药庐里。
那些鸟雀闻到香气,争相恐后地过来抢食,不一会儿便像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走两步,一头扎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冯嫂捡了一簸箕,然后炖了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