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岚眸色微深,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
清宁宫外一道白色的影子很快闪过,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楼清澜站在树上,默默看着清宁宫内。
不急,再等等。
冷潇宫,东殿——
冰雪已经融化,天气还有点凉,宫外的花草充满生机……与他不同。
“主子,别再看了,陛下已经走了”
木棉有些害怕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主子,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与他……不同。
紫选侍呆呆的坐在床头,缓缓闭上眼,眼珠从眼角落下。
“你走吧”
木棉诧异的看着紫选侍,反应过来立刻应着,慢慢退出殿内。
这下,整个大殿只有他一人了。
紫选侍颤颤巍巍的下了床,“砰”的一声跌在地上。
好疼呀……
紫选侍如是想着,他难得清醒了,却觉得还不如迷糊着。
好不容易走到梳妆台,坐在檀木凳上,却仿佛用了所有力气。
“……好丑”
紫选侍愣愣的看着铜镜里的人,憔悴,病态,干枯,眼珠凹陷,美丽和他沾不上边。
……啪嗒
眼泪砸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鸠娘,我后悔了……”
紫选侍紧紧的抓着衣袍,肩膀颤抖不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落在台面上。
“……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
鸠娘……
我爱了她半辈子,也恨了她半辈子,疯了半辈子,换来的也只是一句,你是紫苏?
她从未怜惜过我,甚至连我都不记得了。
只怪我天真,信了他的的话。
“哈哈哈,我后悔了!”
紫选侍边哭边笑,镜子里的他面目全非,与他记忆里的自己判若两人。
他记忆里,他还怀着孩子,即便帝九兮不来看他,他也有个念想。
原来,在得知自己怀的是个死胎时,他就已经彻底疯了呀。
清醒半天,回顾往生,才发现他已经是罪孽深重。
他的手不再是弹琴跳舞,他害了好多人,那些对他好的,也害了他们。
他甚至把木鱼杀了,还毁了一个孩子。
帝殷离,帝殷离,长的可真像他,疯了的他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不曾怀疑。
他坚信自己怀的是女孩,所以把帝殷离当女孩养,他既不在意,也在意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