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不行。”
“庄北冥,你还讲不讲理了!”
“不讲。”
秋唯落瞬间放弃,又泣而无声了。
“天寒,泪易成冰。”
滔滔不绝的眼泪湿了庄北冥的半边衣,这是招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方法。
银花千里,玉阶三尺,远近高低一色。
酒已热好,秋唯落被轻放下了。
“要热汤还是腊八粥。”
“我两个都要。”
“哦。”
风卷霜林叶叶飞。雁横寒影一行低。
“白酒已篘浮蚁熟,”秋唯落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见庄北冥半刻便开怀了,“黄鸡未老藁头肥。问侬不醉待何时。”
夜香烧尽更声远,斗帐低垂暖意生,醺着酒,炙些灯。
秋唯落转眼便忘了他方才嚷嚷要回何处归来山,到底是难生情。
阁儿幽静处,围炉面小窗。梅烟炷、返魂香。
“墨猴,”秋唯落来兴了,使唤墨候写信笺,醉言,“写信给大师兄、三师姐三师兄、小师弟与师叔。”
澄泥砚、宣笔、宣纸,展花笺。
“见大雪,遂作此笺。不知山上可已冬?莫是寒风瑟瑟未降雪。山主有情却无情,青雨不化冬雪落。试问狐裘围炉否,金樽温酒来解寒。离去二三载,故山可依旧?欲知师弟安康,且问师叔如何,大师兄与三师兄红尘思怨解未解?师姐应是仍风流。不知何时归故山,白发涕零临花笺,时醉言而作。”
墨猴立身推笔写完,蹲下身笨拙去吮吸笔尖墨汁,连砚中的一滴不剩,叽叽喳喳去喊双燕了。
秋唯落从来都是心大信上所写大多夸大,他从不在意,众人就习惯了。
对火怯夜冷,猛饮消漏长。
饮罢正欲且收拾睡,斜月照、满帘霜。
浅打哈欠,已消醉意。
秋唯落太不同于常人了,常人醉了便醉了,而不秋唯落醉了片刻便醒,奇特至极。
宝篆龙煤烧欲残。细听铜漏已更阑。
忽环顾四周,略有迷茫。
秋唯落醉了又醒,一切情绪皆被带走了,现在的他,更如一张通透如水的纸。
门开了,庄北冥来了,端了碗腊八粥。
庄北冥计算好了,把秋唯落锁在屋中,秋唯落无聊定会寻事做,见了已温好的烈酒,定是要饮洒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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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唯落一醉,会被不受吸收方圆几里内的所有情绪,秋唯落根本接受不了如此庞大的情绪,身体潜意护开始自保,清除所有情感,连带醉意一并去除。
尽管身上是干干净净全无情欲了,可坏处是秋唯落或许会出现一些意外,例如失忆、泪失禁、痴傻等。
放好腊八粥,庄北冥坐下抚上了秋唯落的左脸,注视着秋唯落的双眼。
秋唯落染上的情感太浅,深不到心底,又来得快,去得也快,急匆匆不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