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闭眼的白清轻唔一声一靠便睡,当真是心大。
而黎谢只敢牵着白清的手,静听摇荷。
荷声驱夏暑,无端莲花倾。
这琉璃玉珠可真奇异,竟能收容黎谢的欲望,屡试不爽。
屋中仅着亵衣的白清收起琉璃玉珠,挥手让朱獳退下,转身撩床幌,显然还欲睡个回笼觉。
他是被黎谢从床褥中扒拉出的,正睡意浓重,何不趁寒熟睡一场。
门上贴了数不清的符纸,地上是白清贴的生暖符,屋内随处可见止寒符。
因身体的原故,白清根本经不起一点半刻的寒冷,竟仿佛有了娇气般。
浅打哈欠,蜷缩入被。
屋外已有落雪纷纷,看起来无情无欲的黎谢极具天赋。
积雪一尺半时辰,霜重声寒寂寥寥。
黎谢推不开门,应是白清不想见他。
雪白头,积落肩,寒意更涌心。
白清真会不想见他?
有可能。
但他想见白清。
从门既难入,便翻窗入户。
积落身上的白雪被抖下身,化为滩雪水。怕身上寒意冷到白清,又一松二解三脱。
可至榻前,不敢扰了白清梦乡,只得守于榻前,隔纱看梦人。
两年的前白清裹被褥入睡是被盖肩处,如今却是只留双唇以上在被外,恨不得全身缩入被中,无论冬夏春秋。
白清是经历了什么,才有这个不曾注意到的小习惯?
欲伸手撩幌细看昔人,又恐扰人清梦。
“那两年,”黎谢学着白清的垂眸隐藏眼中的情绪,喃喃自语,“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了。”
“我想见你,想要抛下一切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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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找不到你,不知你去处,不知你归处。”
白清便是他的归处与来处,还有去处。但他的一切将他抛下了两年之久,杳无音信。
“你曾说过,不离不弃的。”
“你一直对我说,你一直在我身旁,我不敢再信了。”
黎谢对白清的一切不容置疑,但黎谢不敢相信他与白清之间脆弱的关系了。
我们,终归殊途。
黎谢不得不开始正视这句话。
他看不到他与白清所能拥有的将来。
忽传来一阵重咳,白清到底醒着。
你有故事与心事,我无酒,但可静听一夜。
黎谢太心慌了,急急忙忙撩床幌,便见白清已坐起,双腿垂悬欲落地,白发滑过肩头至膝。
“你不必下榻,我站着便好。”
咳声已止,白清轻拍自己身旁,抬首道:“过来。”
黎谢坐下,思索白清会不会着凉,如此坐着会不会不适,白清方才有没有入睡。却不去想方才那番话,白清听了多少。
“我教你寻风诀,”白清因方才的重咳连声都轻了几分,道,“依靠无处不在的风来寻找,风灵会为你指路点明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