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到的车程!”
“那好,咱们就在前面小镇寻处干净的客栈住着,你且去通知了那小子,在那小镇汇合吧!”
“是!”
待暗卫领命隐身走掉,老者在放下了掀子后,其对着架车之人喝道“加速!”
“是!”
……
待到第二天正午,崔九的马车急急的行到那汇合的客栈时。
彼时的老人正盘腿坐在房间临窗的宽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急不徐的泡着茶饮。
听着门声敲响,老者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立在门边的剑宁。
剑宁混身寒毛一凛,恭首垂眸的赶紧将门给打了开来。
崔九一进门,就见老者端坐在那,似并未发现他般,眼神始终望着外面。
面上一凛,其再没了往日的嘻皮笑脸,挥手着那屋中之人退了下去。
待等屋中只余了两人之后,还不待老者开口相讽,就见其一掀衣袍的跪了下去。
“舅爷!”
“可当不得!”老者没想到他会来了这一招,眼皮急跳了一阵后,就转了身子避了他去,“你如今可是贵为九五天子之尊,老夫区区庶民大夫,受不得皇上这一礼,为免折煞老夫,皇上还是快快请起吧!”
崔九听得摇头,掀着衣袍跪行两步,伸了手就想去抓了老者的宽袖,却见得老者手下一甩,当即令他落了空去。
崔九也不觉恼,面上满是懊悔,“我知利用舅爷纯属不该,可我如今再不是了以往那只握小小一方权利的皇子,朝政繁杂,各试各样的阴谋手段,利益权衡。都早已由不得我了!”
“舅爷,这一跪,我跪的是一晚辈对长辈的愧疚。可作为当权者,我亦有我逼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还望舅爷晾解!”
老者没有吭声,崔九跪在那里静静的等着,面上始终一脸愧疚,看不出有半点的恼怒与不满。
半响,老者自嘲一笑,“你如今倒是越法精进了。”说着转眸看着下首那清俊之颜,见其以往狭长还有些风流的双眼,如今早已布上了那当权者的深沉,眉宇间的威严褶皱,代表着其已经很久未再展颜笑过了。
“起来吧!”
老者的沉音,令着崔九心下慌沉了下,起身放摆之时,见其并不看他的仍然看着窗外。
想了想,坐在了其的对面,伸手为着其亲自倒盏一杯。
老者看着那杯中之茶,自嘲一笑,“得如此待遇,倒是让臣受宠若惊了!”
崔九手顿了下,在放盏之时,却见老者亦是用着相同的手法给他也添了茶,“对于皇上所关心之事,臣亦是有着相同之心。倒是难为皇上这一出了!如今你我乃君臣之别,凡事只需你金口一开,臣便是赴汤蹈火也会再所不惜!”
“舅爷!”崔九皱眉,他跪他并不是因为那事,而是……
见他张口欲辩,老者抬手止住,“皇上心系边界万千将士的性命,臣理解。且臣亦是作了决定,本是想着进京了解一下病源病症,如今既皇上亲自来了,不若就将那病症告知于臣吧。”
崔九见他一脸的毋庸置疑,就知他已决心如此。
虽说心下不好受,却仍然沉脸答应了下来。
“啪啪!”两掌声落下之后,屋外守着之人,就步了进来。
“将朕的信盒拿来!”
“是!”那着普通民服的太监总管在应答后,就快速的退了下去。
盏茶功夫,就见其抱了个小匣子回来,随后便恭着腰给呈了上去。
崔九接过,从身上金丝暗紫荷苞里拿出把钥,待打开后,就将里面的信件推送到了华老的面前。
华老看了一眼,见里面有好些封都是属了他的笔迹。
面上嘲讽一笑,伸手,却只拿了独属于赵君逸笔迹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