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于你来说离开家族就是所谓的不孝,那么那些因你而消失的族人是不是也是背叛的表现?”
杵着手杖的中年男人从走廊尽头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西装并没有将纽扣系上,反而敞开着露出深蓝色条纹领带的全貌。白色的衬衫丝毫没有掩饰住线条分明的肌肉,相比之下S看上去就显得有些瘦弱。
“你也在试图激怒我?”
男人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儿子的意图,虽然他并不知道他对不对。
“如果你把阐述事实称作激怒你的表现,那么我承认我在激怒你。”
S从未正眼看过他,反而盯着一幅被这寒气冻成冰块的画作。围栏外的野花朝向太阳,围栏内的向日葵朝向野花,捧着向日葵的小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旁的大人将手边的向日葵摘下。
那是他的姐姐最喜欢的画作,她常常跟自己说,如果野花的生活是经历风雨,那么她也未尝不想成为野花,相比被人随意摘下的向日葵,她更希望无人关注的野花能完美的绽放,凋谢。
“呼!”
S吐出一口气,他没有注意那个叫做卓博卡斯替的男人说了什么,他的语言,他的感情,似乎跟他的异能一样,寒冷,让人不想靠近。
“你们所谓的骑士,不过只是为了争夺利益的工具罢了,她受够了,她逃脱了;现在,轮到我了。”
“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寒冰在S的脚下凝结。
“逃离。”
他吐下两个字,冰雕早已覆盖他一半的身躯。他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本身放置在不同空间中,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他在这个空间的投影。
下一刻,他的全身冰雕成型。中年男人一挥手,那座冰雕瞬间碎成铺天盖地的冰晶。
……
君城北入城口,经过安置区的霖焱看着里面翻新过的独栋小楼,心中有些腹诽。
这地方跟西境城郊的程度有的一拼。
不过话是这么说,里面的人依旧不能避免安置区的悲哀。
“那边是切西科子爵的地盘,我记得住在里面的人交的租金可不低。”
见霖焱有兴趣,一旁热心的贝林格先生给他讲解这里的详情。
就连霖焱也没想到,自己都记不住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邻居居然还记得自己。当他问道为什么霖焱和吕冬两家人一个晚上就都搬走的原因时,霖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总不能告诉你我跟他抓穷凶极恶的歹徒之后被人坑蒙拐骗进了个全是人偶的学校里差点死掉,然后在安置区里呆了几个月拯救世界差点没走出西境吧?
胡乱搪塞了些让人不能理解的话之后,开进君城的大巴也到了它的终点站。
与贝林格先生道别之后,霖焱看着手机上为数不多的存款,有些崩溃地摇了摇头。对于他来说这些存款应该住不了好一点的地方,只希望晚上有张床能睡。
从车站旁卖报纸的小店里找了份地图,看着手机上最后的存款。
我应该住不起旅店了。
这里的物价似乎超出了他的消费能力。
看着手机上最后的电量,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人可以联系。
“喂?哪位?”
一间办公室里,谢羽把桌子上一台旧手机拿了起来,里面的电话卡是他的私人号码,甚至连他的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个号码。
“我,霖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