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七杀冷然道:“麟哥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真要好好与他说,他会不帮忙?”
“——掌门赌不起这些,他必须要把这个变数完全拿捏在手里才安心。
“——他要考虑周全的事情极多,现在郑麟对门派影响出乎他的意料,两者气运密不可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同意让我与方异护卫对方的原因。”
“——况且这也算帮你把郑麟留下,你得感恩戴德。”
伏七杀似笑非笑道:“掌门自己想着占便宜,别把我说成那类人,我向来听麟哥的,别来挑拨离间。”
“你当初爬床时不就是存着那些心思吗。”
“我存是我的事,想什么是麟哥的事。”伏七杀蓦然逼近梁宁,眼里寒光迸射,像是要咬断对方颈项一般森然:“麟哥只能因为我而留下,若是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情愿让他离开。”
梁宁遗憾地说道:“那可惜了,本来我一死,郑麟会越发认为依靠仙门才能活命,没想到出了个变数。”
他眼神骤然犀利起来,一手掐向伏七杀的脖子,将人又拽近了些。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
“郑麟教给你的法诀到底是什么?你究竟在他那里学了多少?”
那道法诀是他目前为止,所见所闻最为霸道强悍的法诀。
其中念力磅礴浩瀚,如同日光,若不是郑麟的法阵将他护住,以他当时与两人的距离,肉身顷刻间便能化成飞灰。
伏七杀挑眉,十分不屑地抓住对方手腕,半分不退,“要对我使用搜魂吗?”
“麟哥和我才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还是你本性就和其他魔修没有区别,以戏弄别人为乐?”
对方的手在自己颈项上慢慢施力,颈部皮肉深陷,呼吸也渐渐不畅,他却是不惧,朝面前的魔修挑衅道:“你为了魔界为了掌门可以设计别人,我也可以为了麟哥去死,别到时候麟哥问起来,坏了掌门的谋算。”
梁宁从未被小辈威胁过,心里起了怒。
对方踢他那一脚算是给郑麟踢的,他忍了,现在这幅模样,是不是有些狂妄了?!
“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听话。”
“尽管来试。”
两人剑拔弩张,方异在一旁听得费解,说道:“一个想让麟儿留在门派里帮忙,一个想把师兄捆在身边不分开,不是目标一致,怎么说的这般严重?”
“……”
“……”
方异见两人依旧剑拔弩张,圆场道:“老梁啊,你不会以为我踢你,是因为被骗了窝火吧?”
梁宁正要嘲讽剑修都是一根筋,见方异瞥下眼来,眼神冷冽,一时被对方慑住。
“我生气的是,什么时候掌门长老这些人物也对弟子耍心计了,脸呢?”
“小辈们修为浅,偶尔使些小心思小手段,那叫身不由己,你和掌门师兄什么年纪了,遇到机缘是你的就拿着,不是你的,生了贪嗔痴念,还能安心修行?”
“掌门师兄的执念无非就是发扬门派,你的执念就是魔界和他,老一辈的算盘,别让小一辈的背着。”
伏七杀以眼神征询师尊意见,见对方默认不管,低声道:“那我成全你,从今往后别出现在麟哥的视线里,别让他知道你还活着。”
梁宁先是愕然,又了然,“小辈的算盘打得真响。”
“麟哥要知道你假死骗他,还能像以前一样看待自己和门派的关系……”伏七杀话音未落,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开口呕出一大滩淋漓黑血。
强压下的伤势发作,他身体脱力跪倒,苦笑道:“看来目前的我承受不住这机缘……”
梁宁见伏七杀受苦,不欲再与他多做纠缠,起身扔下一句“我欠郑麟一个人情。”人影已经飘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