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我没银子……”李淮棋担忧地说。
云婵朝她晃晃手上的门派牌子,“没事,刷李淮舟的卡。”
她说要带李淮棋出去采买,李淮舟大大方方地划了一百两银子给她,而楚飞尘只送了一句“注意安全吃好玩好”。
那两人在碧梧峰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如果李淮舟要来碧梧峰,月庭兰和丁宝必定是提前两日大扫除,大张旗鼓地在院中迎接,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只差没拉横幅放烟花庆贺对方莅临指导。
楚飞尘被冷落在旁,不止一次说这两人太过物质,道心不稳,建议送去外门重新选拔。
李淮棋半懂不懂,听说能让李淮舟先付钱,便也从善如流地跟上去。
女孩子大都没法抗拒漂亮衣服和首饰,李淮棋一路看过去差点儿没挑花眼,看到云婵在试一件苍青色的抹胸长裙,凑过去十分捧场地夸赞。
两人买了许多衣服首饰,云婵也是第一次如此花钱,眼看自己的零花钱见底,急忙打住,买一些水果去探望顾青娥。
她将一块玉牌递给李淮棋,“里边是你哥哥给你的零花钱,你要收好了。”
经过一番演示购物,她发现李淮棋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不谙世事,对银钱有基本概念,也学会询价,在花销方面有自己的判断,这才放心把玉牌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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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都是以前郑麟教她的,她再按照对方的方法教给李淮棋,发觉从前二师兄那种潜移默化寓教于乐的方法很实用。
***
相比于云婵两人的休闲,耿逸身为执律弟子,身上的责任便重了许多。
在城里巡视的工作看似简单,但遇到一些紧急事情需要当场处理,也得先硬着头皮先上。
幸好如今世道太平,城里多是一些邻里之间的争执吵闹,没有流寇作乱,也没有散修闹事。
他巡逻到永嘉城河边,瞥见有个身影十分眼熟,走过去才发现是戴鸿。
说起来这人虽是炎乾天宫的人,却帮了楚飞尘等人不少忙,也并未犯下什么大错,他在心里一直挺感激对方的义举。
“戴前辈怎么在此处?”耿逸左顾右盼,没看到对方身侧跟着手下,疑惑地问。
戴鸿看到那苍阳仙门内门弟子的服饰下意识就想远离,发现来的不是楚飞尘或者郑麟,嘴角勉强一勾,抬头示意对方道:“今天月亮很圆。”
“永嘉城会在月圆之夜燃放烟花,很好看。”
耿逸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不由得好奇起来,“是嘛。”
他走到戴鸿旁边,目光追着对方手指远眺天边,远处传来一声尖啸,在圆月旁边忽然窜上一颗火星,接着炸成一朵璀璨的巨大花卉。
“真漂亮!”耿逸赞叹。
戴鸿一愣,笑道:“好看吗?”
“这烟花的颜色比我见过的都多,样式也好看!”耿逸向来不会对美好事物吝啬自己的赞美,偏头打量戴鸿一眼,见对方眼底神色复杂,问道:“怎么了?”
“烟花的配方,是李淮瑞教给严绝的。”戴鸿眼神放空,显然已经陷入回忆之中。
“他原是想让严绝做个什么大炮,用来攻城掠地,严绝觉得那大炮不如修士厉害,便把配方改良,说做个博人一笑的小玩意儿。”戴鸿感慨道:“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慈悲心吧。”
“是嘛,为数不多,十分难得,流传至今,又何尝不是寻常人间的一种福缘呢。”耿逸早不是那种认知非黑即白的冲动少年,没必要因为某些人作为而迁怒于烟花。
两人站在河边,远眺那些灿烂盛大的花火在夜空中盛开留下辉煌的残影,惊鸿一瞥,之后夜风送来的火硝味亦是能让人印象深刻。
“结束了。”耿逸说。
“是啊。”戴鸿淡淡地回答。
烟花再如何灿烂喧嚣,终有沉寂下去的那一刻,天边唯剩的一轮圆月,映照江河万古,不曾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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