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鲛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收了小舅舅通身上下所有灵物的精灵,亦是不见了踪影。
直到,初酒路过。
看到了杂乱的草丛里,奄奄一息的连鲛。
连鲛自己,也从未想过能活下来。
甚至,活的很好。
他已经习惯了暗无天日的日子,亦习惯了冰冷坚硬的砖石,
还有那模糊的连血痂都僵硬的伤口。
是那个女子,
温柔的坐在他的身边,轻声的关照着旁人务必小心清洗。
亦是那个女子,在他被接骨疗伤,疼的不能自已的时候,
亲自翻找了许久,寻出了海云鼎,
抚着他的头说:再忍忍,很快便好了。
他听到,周围的人都唤她昭姑娘。
带着尊敬和爱戴,
一如鲛族众人,对待自己的父亲那般。
连鲛有时候会想,昭姑娘一定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吧。
直到他后来知晓,昭姑娘有眼疾,如他一般,
连鲛不敢想,昭姑娘每日如此欢快清朗的声音下,
却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受着眼疾之痛的折磨。
所以,连鲛为报恩,主动提出为姑娘试药,
却不曾想,自己重见了光明,可姑娘却未见好转,
连鲛求着初酒,请初酒再将自己的眼睛弄瞎,多少次就好,
只要能帮姑娘试药,他都能受的。
可姑娘却说,她不碍事,眼下的便是最好的。
就这样好,连鲛在酒馆里留了下来,做起了一线渊里一个平凡的精灵。
他灵脉皆毁,手脚经脉俱废,是姑娘许了无数的灵药救回来的。
甚至连鲛还记得,小舅舅走的那句话,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匡武那群人,
准确的说,是匡武手中的长杖,
绝非他能抗衡的,
哪怕连自己父王那样,在北海之境再无敌手的那般修为,
在那长杖之下,亦无还手之地。
如今这番模样,绝非报仇之时,
连鲛只想着,先偿还了姑娘的救命之恩,
待何时姑娘需要他,试药也好,卖命也罢,待他偿还了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