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逃亡之时,以折磨阿洲泄愤。
第一日,卸了阿洲的脚。
第二日,砍了阿洲的小腿。
第三日,便是阿洲的大腿。
甚至全形都不留,碾碎了,一滩血肉明晃晃的洒在本朝战士追击的路上。
那骨头被碾的极碎,混着血水,浸透在黄土之中。
连收尸都无法。
那天,本朝将领在路中间看到一堆被碾的不成形的肉泥,只看到几片残缺的指甲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敌军仗着熟悉地势,东躲西藏的逃窜,一路被追击,原来千人之数,眼下已经不足百人。
最后,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了困兽般的敌军将领。
和,
只剩一副无手无脚残躯,连五官都只剩空洞的阿洲。
那个不足双十之年的阿洲,连头发,都是一缕一缕的被连根拔起。
在场之人,无一不震怒,又无一不悲恸。
本朝将领颤抖着揽住阿洲,不顾那浑身腐烂散发着恶臭的血水。
阿洲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自喉咙里呜咽了两声。
将领却是懂了,红着眼睛抽出随身的佩刀,送了阿洲最后一程。
脸上,俱是露骨的伤口。
可将领好似看到了,那模糊的看不见棱角的嘴边,似是抽动了一下。
那样的阿洲,竟是笑着走的。
那个总是腼腆少语的少年啊,
那个只满18岁,刚刚踏出家门的少年啊。
那个看到碗里有肉,都会捧着碗跑到制器营里送给年迈将士的少年啊。
那个总在夜间繁星密布之时,坐在营帐外对着天空愣神,面对询问,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想家了,想先生了的少年啊。
犹记得,少年半夜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提出以身为饵,钓出内奸之时。
眼睛里,是坚定的,不可磨灭的光。
那个少年,就这么惨烈的,
死在了离家千里的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