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武被钉在了王座之上,哀嚎之声响彻整个宫殿。
“鳗族七王在哪?”连鲛冷声问道。
匡武挣扎着,抬手指向后方,嘴里呜呜着想说些什么,
适才被连鲛卸了下颌,眼下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的。
连鲛见状,索性拎着匡武的头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拖行着走过去。
布满夜明珠的幽径上,三三两两的站着些人。
或是身姿曼曼的外族舞女,或是端着酒水佳肴的侍从,
更有带着武器的守卫,见匡武浑身是血,狼狈至此,
却无一人上前。
更有甚者,认出了连鲛的模样,喃喃一声:“连鲛王子。”
继而,匍匐在地,竟是直直跪下了。
紧接着,便跪了一大片,皆是噤声。
连鲛却不在意,拖着匡武,直走到一处偏僻的岩洞边,
匡武颤抖的手指向前方,
连鲛看过去,
眼前不远处,有个身形佝偻的男子,正一下又一下的摸索着,
待走近了些,才看到他身前又一块巨大的荧石,
而这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支刻刀,一手试探性的向前,犹豫的比划着。
连鲛的记忆里,他的七舅舅,长得最是俊美。
且极擅刻画,自己安寝的宫殿里,都是七舅舅亲手刻下的图案。
可如今,却是满手伤痕,甚至衣衫满是泥污,散发着阵阵恶臭。
想是听到了周围有异声,七舅舅转过身来。
当年那双连母亲都羡慕的郎朗星眸,只剩一双漆黑的血洞,
带着干涸的血迹。
七舅舅皱了皱眉,以为是看管自己的人,温声开口:“辛苦再容我些时候,在鲛王寿诞之前,这幅壁画便能刻好了。”紧接着,又犹豫几分:“还请转告鲛王,壁画完成之后,鳗族的鳗藻能否缓上些时日,鳗族如今灵力耗尽,容他们再恢复些时候吧。”
连鲛将匡武扔到一边,上前扶住了七舅舅,一把扔开他手上的刻刀:“七舅舅!”
“连。。。连鲛?”七舅舅惊愕了一瞬,双手摸索着抚上连鲛的脸庞,却是熟悉的眉眼,却无半分惊喜:“你怎么在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你快些走!”
语气之焦急,与大舅舅如出一辙。
这时,身边亦有一个随行的鳗族之人,脖颈之上亦带着锁链,哽咽开口:“七王殿下,是小王子回来了,他来给我们报仇了,那个鲛王如今,便躺在你脚下。”
七舅舅怔愣片刻,却是焦色不减:“那匡武不足为惧,他身后有一群实力莫测的凡人相帮,这些年更用了好些从未见过的阴森法子,北海之内,无一人能敌。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趁着那些人还不知晓,你快些离开!”
话毕,竟要拽着连鲛,想要带他走。
连鲛握住七舅舅布满伤口的双手,再三解释,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连鲛了,这些年有高人相助,哪怕是所谓的背后之人,未必不能相斗一二。
加之一路跟过来的族人,皆是附和。
七舅舅这才停下来,只握着连鲛的手,还是颤抖着的。
在周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解释里,连鲛总算是理出了头绪。
匡武靠着宗门之人称霸北海之后,每半月与那些宗门之人上供一次海珠,鳗藻这些北海宝物。
因霸占了鳗族的领地,将鳗族赶至阴暗晦涩之地,连带着鳗藻的产量也是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