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再娶,
她便再不想听别人再说,自己与父亲很像。
她学着记忆里的母亲一样,
看书,习字,吟诗作对,琴棋书画。
母亲会的,她都会认认真真的学。
直到越来越多的人说,她像母亲。
直到,再没有人说,她像父亲。
姚清自己也记不清,有多有没有像如今这般,将喜怒挂在脸上。
沈为像是拥有某种奇力一般,
让自己在他面前,总能卸下面具,做那个与幼时一般的姚清。
姚清想拒绝,可沈为总是做的让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桩桩件件,都不针对姚清。
可桩桩件件,都为了姚清。
姚清自知这般不妥,为了躲避,便不再出门。
可沈为总有办法,让姚清想起他。
比如自己定了半个多月都不曾到的宣纸,那个店家突然之间送来了一箱,笑眯眯的和姚清说,商队加急送来的,货多,姚小姐尽管用便是。
比如夏日里,蝉鸣聒噪,好几日午休不好,连带着晚上睡着都不踏实,便着人去买安神香。
结果安神香刚点上第一天,外面的蝉鸣像是绝迹了一般,一丝都无。
打听了才知道,似是有人一夜之间将树上的蝉抓了个干净,甚至还在树根上绑了油布,涂了油,不让褪了壳的成蝉爬上树去。
还有那成衣铺里送来验看的缎子,总有最衬眼的。
连着夏日里用来驱热的冰,都是掺了薄荷的。
姚清喜欢薄荷,只喜欢薄荷的味道,却不喜欢喝加了薄荷的饮子,此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所以知水堂里的糖水里,总没有薄荷。
可送到苏家的冰块里,只姚清这个院子里,是薄荷味的。
事先姚清还不知情,以为每个院子都有。
还是苏家表哥来送东西,问到了冰块上的薄荷香气,大赞姚清心细,只说回头自己院子里的冰块里,也要加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