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发的衣襟被扯的松散,到了以后只看了一眼,又把了脉,捻着胡须说无妨。
又唤了隔壁的婶子,低声交代了两句边走了。
婶子会意,见芽姐下半身都是血,便将小南推出门去,准备给芽姐换身衣服。
谁知小南硬是扒着门框不撒手,硬要陪在芽姐身边,最后是芽姐出声让他回避一下,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关上门,守在门口。
那婶子一面给芽姐换衣服,告诉她葵水该怎么处理,一边感叹着:你们姐弟的感情真好。
芽姐脸色苍白,却笑的很是开心。
婶子临走的时候,又嘱咐了门口的小南几句,只说这几天别让芽姐碰凉水,多吃点热乎的东西,也别受凉,别乱跑。
小南听的认真,他虽然不知道芽姐怎么了,可大夫说没事,婶子也说没事,只说是女孩子都会如此,似懂非懂的,但全部记在了心里。
他想私塾请了假,整天在家守着芽姐,连如厕都在门口守着,给芽姐洗衣服,做饭。
又找隔壁婶子换了鸡蛋,红糖,给芽姐煮了红糖水。
芽姐缓了两天,只说自己没事,让小南快去私塾。
一向听话的小南却在这时怎么都不听,直守到芽姐月事尽了,没有沾了血的衣服了,这才去上学。
尽管如此,小南也不许芽姐再沾凉水,洗豆子,洗衣服的事,他一人包揽。有时芽姐偷偷洗了衣服,让小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只闷着脸,将晚饭做好,端上桌,再给芽姐熬上一碗红糖水,往日里总要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人,却一句都不吭。
芽姐知道,这是生气了,却也不会凶上一句,只有自己的方式诉说着不满。
那次真的把小南吓坏了,后来知晓了女子的月事后,便早早记下了日子,临近的几天,便自己去医馆里抓药,芽姐疼痛难忍的时候,早早的把药熬好,端过去,包揽了家里一切事宜。
隔壁的婶子常常羡慕的说:你这弟弟可真好。
芽姐笑的满足:是啊,我弟弟真的很好。
小南听说,后山上有种药草,止疼很管用,便瞒着芽姐偷偷去采,一个没注意摔了下来,芽姐闻讯去医馆的时候,小南正龇牙咧嘴的上着药。
记忆里,小南从不会喊疼,或者说,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喊疼。
芽姐在门口看的愣神,小南余光看到以后,连忙跳下了床榻,抖落着裤腿将脚上的伤口盖住。
大夫见状,还帮着小南说话,说是为了给芽姐采药草才摔下来的。
芽姐平静的走过去,将小南按回床榻上,接过大夫手里的膏药,给小南小心翼翼的涂抹着,又找大夫开了药方,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仔细询问了将养的法子,这才回家。
路上,芽姐走的很慢,小南一瘸一拐的跟着,喏喏的说:“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芽姐沉默的走在前面,听着小南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直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转身和小南说:“我是你姐姐,以后饿了,渴了,痛了,累了,要告诉我,你可以哭,可以喊,可以发脾气,因为你是我弟弟。”
小南红着眼睛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