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问她,“你真打算买下他啊,你要他干嘛使。
我们现在这个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还没脱离危险呢。
你不怕他半路给你卖了。”
“小宝你多虑了,他那样你也看见了,如果不稳住他,我怕他会做傻事。”
“这我知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宗明左手拿着三张墨迹未干的契书,右手端着笔墨,急冲冲的走了起来。
宗明让楼老夫人仔细研读一下契书,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吧。
楼老夫人大致浏览了下,就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宗明亦是如此。
待字迹干透,宗明拿了上面的一张,叠好放在怀里。
让楼老夫人把另外两张收好,抽空到衙门一趟,把她买下奴隶的事登记在册。
楼老夫人现在身份特殊,不宜出现在衙门这些地方。
只让他放心,自己一定抽空把事情办好,让他先忙着母亲出殡的事。
宗明又跪了下来,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待宗明处理好母亲的丧事,必为夫人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楼老夫人摆出一副严肃端庄的样子,看着倒是挺唬人的,阮宝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起来吧,我没什么让人跪地的要求,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我只有一个要求忠心即可,要是发现你背叛我,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了,夫人。”
“去忙你的吧,不用在意我。”
等宗明走后,楼老夫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转头对阮宝说。
“怎么样,我刚才像不像下午戏文里的坏人。
刚才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不是说的很带感。”
阮宝点点头,这话说的挺有反派那味的。
天气炎热,出殡三天就下葬了,宗明本来身子骨就不壮实,三天下来,已成了皮包骨了。
头发大半都变成灰白了,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楼老夫人坐在窗前,看着跪在灵前,头都快磕出血,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的宗明,一时间出了神。
她不畏惧死亡,也不忌讳这些,也想着有朝一日,她躺在那棺材里,鹤儿是否能像宗明那样孝顺。
她也清楚宗明做的这些,死人感觉不到,都是给活人看的。
只怕鹤儿也连表面功夫也做不完全吧,要是她再恶毒一些想,鹤儿会不会觉得她死的不是时候,嫌她耽误事呢。
如此想着,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阮宝不喜家中阴沉的气氛,且他与宗母没什么旧情。
一条人命的消逝,他最多就是伤感了点,之后便再无其他感觉了,所以白天他大多数在外面晃悠。
今天倒是让他发现点有趣的事情。
城里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白天伪装成平常人,挨家挨户搜查,天黑下来时,穿着夜行衣行动。
阮宝飞在他们头上,跟了一天,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发现这群人竟然在追杀官员及其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