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我明天来装。”难听的嗓音像极了曾经被大火燎过般的不堪。
女大学生还是无法克制地生出一股胆怯,“哦,好,好的。”懦懦弱弱的,不敢大声。
“呦!可算给我逮着喽,就是你吧!天天发出噪音扰大家伙,还什么大学生,读书有什么狗屁用处嘞?”楼上的阿姨又叉着腰盛气凌人地指责。
仿佛正因她站得高,所以就能占据所有道理的制高点。
没有经过社会历练的女学生,尽管心中多有反驳,但遇到这样的蛮不讲理的泼妇,似乎也只能无助涨红了脸。
“噪音是我干活发出的。你想怎么样?”师傅半睁着萎靡的眼,从一支快燃尽的烟后,抬头对上楼上欺软怕硬的妇女。
迅速偃旗息鼓。
摆着手摇头躲入了自己房屋,一声关门音,四周又恢复了之前的鸦雀无声。
“吱呀”“吱呀”楼梯又发出不堪重负的痛吟,等女学生回神过来后,那个师傅已经走到了一楼平地,就是刚刚脏水泼下的旁边。
她突然想喊道:“师傅,明天我怎么联系你?”
她也确实如此做了,那个工人抬头,望了望她到底没出声。
“潘涛这个二货痞子,凶屁啊!”泼妇缩回了家中,恶狠狠地踹了踹一边的纸箱子,愤懑骂道。
……
名单上一共有五个人。
原内容如下:
1刘法江:抄表工,案发前后时间,在同楼梯工作,但与陈固安一家并无来往。也许上下楼梯时打过照面?
2楼贵胜:陈固安一家的邻居,喜欢带着全家占各户邻居的便宜。怀疑常去当事人家中。
3蔡建康:陈固安就职学校的后勤大哥,极度重男轻女,陈固安曾为此驳斥他。有无怀恨在心?
4陈小平:毛珍常光顾的卖鱼虾的流动商贩,多次目睹他被城管驱赶呵斥的窘迫,且言语喜轻浮。难道骚扰过毛珍吗?
5潘涛:更换家装的师傅,案发前上午在陈固安家中工作(重点),但平时无来往。
……
“这难道就是全部内容了?”陆诚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方夏回他,“目前为止确实只有这些。”
“什么都看不出来。”感谢他,说出了万千读者的共同心声。谢谢官方吐槽。
“不。”
“还是有细节可探究的。”方夏站到了笔者的身边,为她发言力争。
中秋节后的桂花迎来最肆意绽放的时候,密密成结的黄花,在透亮的余晖中闪出金光,簇拥在繁枝茂叶间。
只是可惜世间好物不坚牢,花期甚短的它即将进入那盛大又缓慢的凋谢如细雨落。
天气预报告知了往后两周的降温,晚霞连起成串路灯,高大的柳树后面,一半是明得殷红、一半是暗得泛紫的彩云,分布在普通的洛城市。
方夏托着鼓起的腮帮子,一遍一遍翻看调查到的资料和过往档案,无比谨慎和认真。
渐渐回落的温度,在桂树清香中偷偷观察他。
旁边的桌面摆放着琉璃小件,精致又是脆弱的玩意,折射了不知是哪里来的一束巧光,缓缓漾在微黄的纸头上。
台历上恰好粘贴着一句名人名言,只是方夏一直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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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个黄昏,满是风,和正在落下的夕阳。如果麦子刚好熟了,炊烟恰恰升起。那只白鸽贴着水面飞过,栖息于一棵芦苇,而芦苇刚好准备了一首曲子。如此,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
——余秀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