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瞧瞧,这是哪位贵客啊?”戴景坤拍拍方夏的肩,老板将大碗菜叶一并倒入滚烫的热油,“嘶喇——”
呛人的油烟顷刻从锅的四面八方升起,老板戴着透明口罩,在如雾浓重的白烟后,爽朗地招呼客人。
“戴,戴队长好啊。”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沈牧兄弟也好。”雨露均沾。
戴景坤道:“叫我戴大哥,叫他阿牧就行,喊得这么生分嘛?”笑眯眯的。
他吸了吸鼻子,夜晚骤降的气温,风撩过水晶帘子,钻入方夏的领口,温热暂时都被冰冷取代。
“呦呵,我的老朋友们,你们的热菜呀,来喽——”老板端着一大锅还在热烈沸腾的鱼汤,新鲜吸汁的葱花粒,炖到起孔的豆腐块。
奶白色的鲜味汤水,淡淡辣涩的生姜,瞬间升温的整面背部,配一口秘制酱汁,再不惧寒霜凌骨的叫嚣。
其余的小炒菜也很快接连着上桌。陆诚抗拒着戴景坤的非要敬酒,原本冷淡如沈牧也怀揣笑意,静静看两人闹腾。
“老陆啊,不就是一杯小麦果汁吗?”
方夏感受着墙外偶尔“叮铃铃”路过的自行车,耳边全是已微醺的戴景坤的胡言乱语,室内也是一桌一桌的团圆人家,年幼的孩子吵着要尝尝酒味,叔叔伯伯被逗乐。
嘈杂繁乱,但这样温暖又鲜活,随和又普通。
“怎么,你们在这聚餐?”忽然吹入一股调笑的风,梁勇掀帘走进。
戴景坤睁着迷离的双眼怔怔盯着他,扯了扯陆诚慌张地说:“怎么办?我怎么看到梁队了。”边说边打了个饱嗝,酒酸四溢。
梁勇故意凑近他,“嘿!戴队长,喝酒罚两百昂!”
他呆滞地拽了拽一头卷毛,“怎么回事?幻觉还会说话?”对着方夏一本正经地发问。
一地静默,一时语塞。
还是沈牧首先反应的起身,礼貌地向梁勇致歉,“不好意思了梁队,队长他……没喝多少。您也知道,是他酒量不行。”
“嗨呀,我就是进来跟你们打个招呼的。”梁勇没在意的道,“行了,省得我在你们不自在,我这就走昂。”
陆诚连连挽留,“真不留下吃点吗?”
“行了行了。”梁勇连连摆手,指指追出餐馆的陆诚,又笑着摆手离去。
“嘿!这老哥们。”陆诚一蹬腿,出口气。
急急团聚的中秋夜,电视机上喜庆欢乐的节目晚会,一个简单的月饼捧上了饭桌,热闹的见者有份,祥和安宁的温暖一晚。
方夏慢慢走在格外安静的街边行道,高大的路灯照亮了宽阔的马路,分给一旁的道路所剩无几。
他清醒地目视着这座美丽的城市。
轻轻问野花,“你也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吗?”
……
月下静谧的苗圃,锈出了细孔的花洒,源源不断往外滋着清水。她悄悄走在凹凸鹅卵石的羊肠小道。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生出了轻罗小扇扑流萤的美人骨感。
依旧和煦温暖的漆黑夜晚,冬蛰伏、秋丰收,小区外的大厦写字楼,透着晶亮的玻璃,映出一个个辛劳的加班人身影。
平淡无奇的白炽光,底下进进出出的车辆,顷刻亮起的暖黄灯管,装饰的安逸。
空气里淡淡萦绕着炸鸡、麻薯的香味,估计是哪户大亮着灯光的人家,正正大光明地给自己或者孩子开小灶。
陈萱宁收到了约定的礼物,唐睿的字体,小卡纸别在丝带的蝴蝶结中心:“祝你甜蜜^_^”。
她弯了弯嘴角,落满霜雪的淡漠,情绪无法在脑子内生根,真心为唐睿的祝福而喜悦。
开窗,晚风犹如一首伤情的歌,情人在耳边歇斯底里的猩红质问,喃喃亲昵的私语,包裹起她全身堡垒。
静静拨过鬓角的发丝,陈萱宁慢慢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