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轮盘摩擦着路面,紧急停止。
驾驶位下来一个女人,慌不择路地跌跌撞撞。警员们纷纷上前扶过她。
“女士,女士,我们是警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吗?”
披头散发的女人顿住慌乱激动的脚步,她紧紧握住那个警员的手臂,抬头露出希冀的眼神,爆发了大清早第一声扰民的哀鸣。
“——哇!啊啊啊,唔唔唔……”泪水梗在嗓子眼堵塞了呼吸。
鼻涕、眼泪一把无意抹在小警员的制服上。
(小警员:?有一说一,是我好欺负?)
“女士?”陆诚点着桌子面一本正经问话,态度坚决严肃,容不得一丝马虎,像铁面无私的包青天。
“请说明您的诉求。”
女人怯懦的双眸瞥见了他身后的深蓝色背景板,其上一句响当当的“维护稳定,打击犯罪,保护群众,公安义不容辞”标语。
铅泪结成红粟颗,期期艾艾作态,杨庭芳攥紧手掌,扫去犹豫忐忑神情,思前想后。
一口咬定,冯邵阳的车祸决计不是意外!
谋杀!
刑事案件里的恶劣谋杀!
杨庭芳十分确定,无比执着,愿意赌上自己三十几年的成就。
陆诚愣住,崩不回的惊讶之情,心神似乎随着女人泪落吴江水而去。
朦朦胧胧升出个捉弄人的“坏”心思。
——那个方夏,你过来一趟!
“这案子就交给你啦。”(陆诚搓搓手、笑眯眯)
——行。
*
不是我怎么就这么欠呢?
陆诚脑海不知怎的浮现了这往事,晕厥中也不忘骂自己两嘴。
“滴”一声,他迷糊地感觉到承载身体的容器,被推出门数米远去,呜呜呀呀的说话声音。
!
他居然在如一抔混杂浆糊似的嘈杂中。
清晰既明确地听到,
梁勇的一句恍然轻松又陡时恼火的喟叹。
!救命。
感觉下一秒巴掌就要呼过来了(陆诚:论那些年我一直被师兄支配的恐惧)
招架不住。
所以啊……方夏那小子到底能不能让我省省心?空落落的胸膛,千钧重的石块,陆诚直挺挺地被转移进重症监护病房。
余晖莫莫斜向晚,寒雨沥沥心愈寒,浪荡急风起,落英影相携,万物使人愁。
愁?愁断个前世祖宗愁,举杯消去奈何忧。
……
当黑暗中最后一抹微弱的亮光消失时,她文静地躲入柔软的被窝,平躺着,双手轻轻放于肋骨之上,徜徉一场昏天暗地的酣眠。
思想却仍在不停徘徊,她好像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
“咚、咚、咚。”敲门声。
食指与中指弯曲的指节,骨头稍稍上劲,叩击金属门板。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可她又想起了关闭手机的前一秒,无意瞥见的锁屏时间——“0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