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臻善是带头组织的人。
她思路活络,也长得不赖,一直都是大姐大的身份,没缘由讨厌孟如伊。
“嘿,林兰巧,给你看这个视频,好搞笑啊。”晚间大家都回了合租的房子,聚在共用饭桌前。苏臻善伸出手给紧挨着的女生看,茅茜茜瘫在共同沙发上骂骂咧咧地打游戏。
孟如伊拎了打包的饭菜,开门即是如此景象。
茶机上满满当当垃圾,碎末的薯片洒了一地,酱汁也是东一块西一块,让人看了血压飙升。
合理怀疑,那包敞口的薯片里是不是有只蟑螂正在美美享受。
实在无处下脚,孟如伊去厨房拿出抹布、扫把收拾。苏臻善看见了,饶有兴趣的挑眉说:“呦,大忙人回来了,赶紧把这边也擦擦吧。”
她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发出的笑声,好像是夹着喉咙挤出的讥笑,捏着人的神经,刺痛薄弱的天灵盖。
“林兰巧!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快看这条狗,好像啊。”眼神似有意无意扫过孟如伊。
她沉默进食。
名唤林兰巧的女生侧头去看,也哈哈大笑起来,极其认同苏臻善的话。
茅茜茜结束一局游戏,愤怒地甩开手机,“什么东西,给我也看看呗!”“气死我了,会不会操作啊?”一撩额头的碎刘海。
苏臻善自然乐意。
“搞笑吧?”手肘杵杵她,急切。
抬眼分了些孟如伊目光,“嗯,是挺好笑的。”在这段缩影里,孟如伊宛如局外人。
没有存在感,也没有话语权。
她沉默地整理起残骸,叠上厨房满了的垃圾桶顶端,沉默地回自己房间。
“吧嗒”一声,锁芯合拢。
“嘁。”苏臻善不满地白了眼,挖着手指甲,刻薄说,“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一样,呸!”
孟如伊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沉默着注视窗外明亮的建筑,抱紧膝盖,腿上点点淤青。
沉默地沉没,泪水滑落。
揩去。
无意滚入嘴角的泪,咸咸的,不苦涩。
反复眨眼,睫毛根沾满了水渍,她沉默看着收到的消息:兰巧“你生气了吗?”熄了屏。
粗制滥造的预制板墙,隔音效果极差,苏臻善的怪叫声不可控制地传入她耳朵,浓烈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不理解。
苏臻善会招呼她同去商场逛街,友好地吃一顿饭,热情地介绍哪些护肤品、化妆品物美价廉。
也会在一次次的相处中只给她难堪。
难道女人善变?
外面三个人又聊得畅快,孟如伊端着自己的脸盆打算洗澡,脱了衣服后才发现大姨妈忽然光顾,朝外边喊了几声都未有人搭理。明明她们就在几步近的地方聊得起劲。
说痛就痛的小腹也真是不够争气。
孟如伊按摁着肚子,勉强脱了衣服,打开淋浴等冷水变热水。
大姨妈的血块顺着大腿、脚踝滑下地板,被清水一溜烟冲走。她只觉痛经越来越严重,可淋浴水还是没有转热的征兆。
门板外有苏臻善为首的嗤笑声。
孟如伊明了。
咬着牙关硬是坚持洗冷水澡,冻得冰凉发白的身体没有一丝暖意,额头上沁满吃痛的冷汗。
糟糕地染着血回房处理,滴答滴滴自己也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