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边清不解地问:“她不是疑似幕后推手吗?陆队你怎么……还这么客气?”
“没有证据,法律判不了她,警察也没有权限抓人。”方夏接嘴。
凌冽的寒冬随着一声声爆竹鸣放的巨响远去,草长莺飞,万物复苏,那些负面的情绪和遗憾的事情就被留在了旧的一年。
人人都抬头向前看,期盼新一年可以有全新的生活,能实现大胆新奇的想法,鲜活平淡无奇的两点一线,却在每天早中午吃什么里纠结。
后来,惊雷乍起,燕子四处可见。老人告诫小皮孩少去山上跑,吐绿冒尖的细柳条春风里穿梭。
彩色的风筝碧蓝天空上飞舞,一根细细的丝线牵动雀跃的心。
“这样品格的人配教书育人吗?”刘边清忽然开口,打断了三个人的回忆。
方夏答:“不配,但我们无可奈何。”
“有些时候警察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我们从法律中获依也受制于法律,条条框框的规矩、限制太多了。说起来这也是每个向往正义的警察最无奈的事情。”陆诚补充。
刘边清怔怔地看着他俩,没来由觉得方夏办起案子来的神态像极了陆诚,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默契。
小刘忽然很好奇,他还没到警局时曾发生的往事。
陆诚的话掀动了方夏沉寂许久的心海,波澜荡漾,句句都在他心坎上蹦跶。
饭后散步草草结束了,下午的审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周慧低敛着眉眼,对所犯事实供认不讳。
旁听席上低压沉闷的气氛积在每个人心中,青少年道德的丧失,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
结束一天忙碌的辛劳,下班路上行人步履匆匆。
叮铃铃铃……夹杂在大堵塞的交通里,游龙般灵巧穿梭而过的自行车,左一晃右一晃,避开人群,飞快地赶赴目的地。
一辆外观瞧着就不菲的汽车在市医院一院正门口停下,陈萱宁着急忙慌跑出来,忙不迭对周围的保安致歉。
车窗慢慢摇下,露出驾驶位唐睿的侧脸,“快上车。”
沉寂的天四角逐渐聚拢起昏暗,通明的坦途,时不时闪过几辆车子。生活气息浓郁的车内部,装饰的挂件叮叮当当地敲击作响,陈萱宁俏皮地掰开一块黑巧,放入嘴里咀嚼。
“哥,你要不要?”捏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巧克力侧身问唐睿。
他专注盯着前方路况,余光自镜片下划过陈萱宁的手,“不用了,你也少吃点。”手腕急速转动方向盘。
“这黑巧纯度有80%以上,对身体特别好。”
唐睿涌出一丝笑意,扶了扶眼镜,宠溺道:“行~”
夜晚仍有未消的瑟瑟寒意,落地飘散的树叶一天晒得酥酥脆脆,卷曲着被车子掠过刮起的阵风掀飞,灯下虚虚掩掩的残景。
正月初二,唐睿就回了洛城市。那天,陈萱宁同样特意请了假去车站接他。
带回许多特产,大包小袋的,是熟悉的廖姨手艺。
“萱宁,到家了。”车子稳稳地停在车库位上,唐睿说。
副驾驶的陈萱宁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拿上随身物品,“知道了,那明早见。”砰!关上车门。
唐睿注视着她进入电梯,再不紧不慢地启动汽车,驶出车库,往自己家走。
宁静致远的独居生活,先冲一杯浓咖啡,泡一碗简单的豚骨拉面,另一边手头专注地处理医院事务。
落地窗缝漏进的光,轻洒在木地板上,一地零散的画纸,全是同一幅素描画。
画中人戴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全部面容,辨不清男女。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眼角布满皱纹,眼神狠厉。佝偻着背,左手握刀,右手拖着一根粗绳。
浴室滴滴答答的水声哗啦啦、哗啦啦,许久都没有动静。陈萱宁闷在浴缸水里,寻求濒临窒息的界线。
心理学上有种说法,人在死亡前可以想起一生中遗忘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