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简总后边是他那位肥得近似头猪的干儿子,王总再次讪笑着让开位置。人家软塌塌瘫落。
“小王呐,找我老头子什么事呢?”
他的拳头在无人的身后攥紧,用力以至迸出了青筋,面容依旧低人一等的笑。
明明心知肚明,还要装模作样,他心淬道。
王总说:“是这样,小王这有个新项目,想拜托老简总看看。”
“阿香山景区项目落空,那些打水漂的钱,我还是觉得既然能回点本就回点本呗。”
“哦?小王有这渠道?”话语中浮起浓烈的兴趣。
二郎腿放落,高高在上的姿态抿了抿散去些,咳了咳嗽。
最会看眼色的干儿子不爽地起身,一张臭脸瞬间变得和善,“王总,请坐。”
受宠若惊,坐上了紧挨着老简总的位置。一切如他的计划按部就班。
他卑谦的微笑,伸手探入衣服内袋。
明明上一秒明晃晃,还在嗤笑他寒酸的轻蔑,却在下一秒彻底惊恐失色,肥腻的软肉绊倒了自己。
“你……你……”不敢对视。
忙不迭,手脚并用地爬出房间,屁滚尿流,尖锐的哀嚎贯穿了整幢大楼。
气若游丝。
喉管被一刀两段的干脆,他癫狂地道:“我说过,如果所有钱就此没了,那谁都不能好过!”
“你们是不是忘了啊。”冲血腥的空气扬声问道,“老子之前是干嘛的!”
一脚踢开那张真皮椅子,丑得要命的模样,偏偏憋屈得喘不过气。
“当初,把我捞上来做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啊,跟一个杀人犯打交道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警察制服了他,缴下他血琳琳的小刀。
“哈哈哈哈哈哈……”完全痴嗔的狂笑,格外清醒的大脑。
看着一地蔓延的红毯,尽带扭曲苦涩。
*
静静流淌的慢时光,在山里被无限无限拉长。香烛的白烟里,飘荡一股特别好闻的气味,莫名的心安。
山深了,早已光秃秃的枝干,剩下的都是四季常青的树。
还是络绎不绝的芸芸访客,秩序有条不紊,仿佛闭寺的那段时间,失去令他们意识到教诲。
去了浮躁,珍视起这座阿香山。
又或许是在寺院沉寂的这一段时间里,现实选出了真心诚意的人,而非广告下的簇拥、追捧。
安安静静周围,寒流到底按部就班,洛城市在除夕的前一周又迎来一次小雪。
道路结冰的湿滑,因此引发了多起交通事故,交警部的忙碌,而刑警队上下的悠闲。
除夕前三天。
男生捧着花,穿越人流拥抱异地女友;大街小巷里穿梭的纯真稚童;喜庆的红灯笼、福字在每年摊贩铺那轰轰烈烈的聚会。
除夕的一天前。
方夏和陆诚各请了一柱平安香,卡着闭寺的最后一刻钟,道别稳重不少的小十六。
跨出门槛时,陆诚调侃,“刚刚,有没有给哪个女医生求保佑啊?”
谁猜不到所谓女医生只能是陈萱宁?
方夏没理会陆诚。下山前,特意又买了一枚平安扣。
鲜活的红绳,穿过温润的白玉。就这么,静悄悄躺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