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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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周慧释放时间剩余十二小时。
早上,心里挂念着案件的刑警队年轻人们早早就聚在办公区,自发讨论能让周慧开口的方法,干劲十足,把迷迷糊糊睡得有点落枕的陆诚给惊了一跳。
用陆诚的话讲就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帮人回家嗑完兴奋剂再回的局里。
“半小时后开会,讨论案件,谁都不许请假。”
“是!”年轻人正义感满满当当。
会议室里几扇窗户拉得严严实实,慢慢悠悠荡进会议室的老石一身白大褂,站在投影幕布前,背后是现场照片与尸检报告。
刑警队的刑警围着会议桌坐了一圈,刘边清、赵蕾、王珂橘和组里其他同事神情严肃,凝视前方的幕布。
唯独陆诚立在窗边,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把玩着一支按动笔,发出哒哒的节奏声,牵动人们的心弦,他的半只手臂笼罩在阴影里。
从刘边清的角度看去,陆诚的脸色因为投影仪阴森森的光而显得苍白,眼中光影交合成一汪沉甸甸的探寻。
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老石清清嗓子,不情不愿地圈住尸检报告中用红字重点标出的内容,开始讲述。
会议室响起沙沙的记录声。
“这种杀人方式一般情况下凶手是不会选择的……”赵蕾突然出声。
陆诚转过身,两手撑住桌子边缘,面对着赵蕾,接过她的话,“但是足够折磨受害者。”
又直起身子,手交叉环住放在胸口,手指在一侧小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假设凶手对受害者怀有仇恨,那么采用放血的手法令人致死,就不会显得奇怪。”
“那刀伤和恐吓,就都是释放仇恨的方式了!”赵蕾补充道。
刘边清紧接着说:“对,这样,割走受害人的舌头,就也成为消磨她意志的方法之一,所有存在不必要或突兀的点都能说通。”
一时之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人们脸上忧心忡忡的神色稍有缓和,似乎真相呼之欲出,胜利就在不远处。
只有陆诚依旧严肃。
他望向询问室的方向,目光仿佛能穿透过一面面墙注视着没什么表情的周慧,电光石火,两人进入意志比拼的世界,交战之时摩擦产生星星点点的火花,四溅激烈。
“但十七八岁的李蝶哪来的仇家?”
陆诚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心头,欢快的气氛瞬间消失。
赵蕾整顿下心情,开口说:“陆队,物检科的报告也出了,我捡重要的说,凶手身高大概在1米7左右。”
等了一会后见赵蕾确实没话说,陆诚不可置信的道:“你们物检科搞这么久就这点信息?”
“陆队,现场采集回来的数据根本没有什么可取的,巷口这种地方每天都有人来往,根本筛选不出嫌疑人。见谅啊,真没办法。”赵蕾解释说,马尾辫跟着她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陆诚只好表示理解,走回正中的转椅,一屁股坐下,“确实没办法,谁让我们还没有找到案发现场,那就只是个抛尸点!”
这几天,被安排搜寻康乐巷周边可疑地区,可能会是案发地点的同事感觉脖子凉嗖嗖的,畏惧又羞愧地缩了缩头。
会议进行到这时,大家基本上都明白案件推进到什么地步,也清楚究竟卡在关键的哪一步,纷纷陷入沉思中。
“周慧。陆队抓周慧是因为觉得她是凶手吗?”托着腮帮子,沉默全程的王珂橘一语惊醒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