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微不足道的病人为何要如此像陈父?逼得我再次动手,那血溅到了我的手,我很是嫌弃地抹了抹。
还有阮梅主任,这真不能怪我……怪责自己没有分寸吧。难道真把自己当母亲想教育她了吗?陈萱宁本来就该满心满眼都是我,就像一起长大的这些年。
余纪白……我都不爱说起他。自不量力地真以为可以温暖陈萱宁,陈萱宁有我,他来瞎巴巴什么,都是他的问题,反正得赖他了。
只有……只有方夏!
我失算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方夏!
在我暂时没在陈萱宁身边的这段时间里,让她认识了方夏这混蛋!
陈萱宁认识方夏是唐睿的失算。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所有的计划和阴谋都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却始终没有真正实现唐睿的理想。
“幸好。但不是只差一点点,陈萱宁没有我,她也不可能会变成你希望的那样的人。”方夏出声,打断了唐睿的自述。
“关于你的审判,安排在下周二上午,警方会全程押送你。”陆诚走近拍了拍金属栏杆,“接受你的结局。”
说完,拉着方夏干脆转身,走向越来越明亮自然的外界。
只有唐睿,被留在了昏暗笼罩下的牢房,白炽灯照亮的假自然中。
……
引起轩然轰动!
法院审判的那天,社会媒体广泛关注,疯狂播报相关新闻。唐睿毋庸置疑是死刑立即执行的结果。
部分网友甚至扒出了陈萱宁的生平资料,一些猜测和诋毁,让方夏在那段时间里,就一整天钉在网安部门的一个部员座位上。
两三个月后的洛城,此类的新闻热度终于有了下降趋势。
天气也隐隐有了要飘雪的架势。
方夏每天火爆的脾气也终于有了温和的苗头。
“哎呦,今天怎么这么客气。”陆诚坐在办公室转椅上转圈圈,依旧惯例的挖苦方夏。
“你可别挖苦我,伯父伯母又在催你相亲了吧。”方夏不甘示弱地回。
“行行行,现在是不能说你了。”陆诚再说话,“毕竟你现在陈医生,陈医生找不到;警务,警务一大堆。我清闲,让你说。”
方夏现在看到陆诚笑眯眯的脸就烦。
裹上了厚实棉袄的人来人往,什么都添上了尘埃落定的感受,枯黄干燥的落叶急需在路边,方夏平和地站在车站里等车来。
俊秀的脸颊引起路人欣赏地侧目,他紧了紧衣服,吸吸不通的鼻子,走上公交车。
洛城萧瑟的模样,也有一些绚烂的颜色,每一个匆匆忙忙的人都不是他期盼出现的那个人。
陈萱宁已经离开了许久,但那一枚吻的触感仍然如此热烈、真实。
方夏摸了摸脸,偏头不自觉笑了笑。
走下车,摸出钥匙,很自然地打开门,进入陈萱宁的家。
他常常会来这里,保持这间房子的干净整洁。
无论陈萱宁何时回来,都是最温馨的家的模样。钥匙是她留在方夏身上的。她怎么可能不期盼一个家呢,方夏想。
可今天推开门,眼前的情形让方夏凝住了手脚血液,呼啸的寒风忽然挤进了他的骨缝,割得生疼。
陈萱宁的家,那些必需品都消失了。
桌上静静放着一封已批准的陈萱宁的离职书。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萱宁故意避着方夏……真真实实回来了但却又一次离开,甚至更加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