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寂寞的夜晚降雨,千束万束落入冰冷无人的大地,只有灯光与霓虹的大街依旧璀璨。
方夏打着伞,走在无平日一半热闹的景区小道。
前边陆诚冷不丁开口,冷冷的空气倒灌,“你说,梁勇在除夕组织我们团建,到底是什么心态?”
“梁队不是说了愿者参加吗?”方夏呛道,“你怎么不在家陪父母?”
“我陪你这个孤家寡人呀!”陆诚乍停,伞与伞碰撞,洒落表面无数晶莹水珠。
“得了吧,是怕你爸妈催婚?还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无比有趣的事,表情玩味起来,“怕你爸妈直接给你塞个女朋友?”
“呸呸呸!快,你快说呸呸呸!”
陆诚急了,“天呐,千万不要再发生一遍这种事了。”过于虔诚。
“哈哈哈哈,在这方面上,你不得不承认是我更幸福了。”方夏道。
“是,你幸福,一年不见父母两面。”淡淡的嘲讽意。
方夏并没有在意,“但你确实得承认。”撑伞,快步跟上前方的大部队。
真是奇了怪,除夕夜里不选择温暖的家,反而往冷冷冰的外面跑的人还不少。
零星下着雨的夜晚更加漆黑,景区没什么意思。
说有斑斓花灯,但在雨下连光芒都暗了不少,湿答答的地面,三三两两的游客,还都是以家为单位的结伴出行。
方夏他们硬着头逛完整整一圈,心照不宣地赞同结束。
警局为此还特意分配了辆大巴车,刚涌出的暖气短暂间,无法驱散身上冷气。
方夏裹紧衣服坐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
陆诚在旁边,与他温暖的互相挨着,手臂加塞衣服显得拥挤,却莫名安心了许多,迷迷糊糊浮上困意。
“伯父伯母别送了,小白陪我下去就行啦。”
就在方才饭桌,陈萱宁已然把余父余母唤余纪白乳名的腔调,学得有模有样。
余纪白听了,无奈地招呼自己父母进屋,跟着狡黠的她进入电梯。
“不许叫我小白。”电梯内无人,他板脸一本正经说。
红扑扑的脸颊,暖洋洋心坎,陈萱宁明知故问:“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叫呀?”
酒水的后劲此时此刻霸占了大脑细胞,微醺的晕乎乎,一股俏皮模样,玩闹心十足。
余纪白有什么办法?只能惯着喽,毕竟还是他非要让她尝尝那酒水。
嘴角一直没下来,有一种令人恍惚的甜蜜感。
电梯“叮哒”一声提示,昏暗的楼道,感应灯在电梯门缓缓开启的瞬间响起,一阵寒风贯穿过堂,直直扑面而来。
陈萱宁飘浮的大脑,顷刻清醒许多。
脚后的感应灯,在人离去后,一盏一盏自觉熄灭,像她一时丢失的理智,一点一点回归大脑。
“我开车送你回家吧,现在打车肯定不容易。”余纪白对她说,毋庸置疑的确定。
在幽暗的车库口,喜庆的洛城街景一角,红灯笼随着风轻飘飘的摇啊摇,潮水拍击石墩的幻想。她保证清醒地凝固。
扑面冷冽的寒风和雨点,亲吻她唇角,敲打她温热的脸颊。
骤然从一个温馨温暖的地方抽身,回到现实的不真切和迷惘。
仿佛是她感受到的关怀越多,心里失去父母的痛苦就越会扎得更深一寸。
周围天旋地转,氧气清新,手脚顿时冰凉,裹再多的衣服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