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
“讨厌明知一个既定的炸弹要降临,我却无法预料和掌握它究竟何时出现,何时会紊乱我的生活。惶惶终日,到底如溺水般失措不及。”
还讨厌无法控制的情感,抽丝剥茧的情爱,为了一个只想拥抱的“陌生人”;讨厌时刻会打破自己轨迹的威胁因素。
“方夏,你明白吗?”
那一时,她似乎有刹那清醒,眼眶红彤彤的问方夏,挣脱开他的呵护。
亦或是,终于不再拿酒精掩饰,犹豫拧巴的心潮在此刻抵达巅峰。
明明是想靠近光取暖的,却偏偏要逼自己抢先退回黑暗。
克制隐忍着秘密。
其实早已心知肚明:方夏就是那个炸弹。
衬衫领边点点晦暗的红痕,执行完任务来不及更换的方夏特别的粉西装,皱皱巴巴地敞开。
他停在灯下明暗交界的地方,清澈的眼睛抬头仰望着夜空。平静的四周,他孤单地慢慢远离那栋温柔的房子。
【浪漫主义者,
同现实主义者的博弈。】
高高的天空上,云朵吞没了月亮,皎洁的光芒映着斑驳的云,黑云掩月,往返着想抚摸月亮的流光。
秋高气爽,月亮在云的锦簇。她会独自美丽,自成十四夜里的圆缺风光。
方夏,我言尽于此,也只能言尽于此。
如果父母的案子能够彻底告终,我可能真的会尝试着给自己一点轻松和欢愉吧。
*
其实那风如何会蛊惑人?
清醒的温柔下,那一尘不染的少年,即使身处疯狂和腐败中,这样坚定的赤忱和真诚,要她怎样才能不被牵动?
……
飞鸟喜欢陆地,蒲公英向往大海,究竟有没有乱套呢?
毕竟,陆地也爱飞鸟的停栖,大海也拼了命努力地托举着蒲公英的绒毛。
……
云在她的梦境里散开,只有一轮深邃的明月。
她在床上睁开清明的眼睛,缓缓支撑起上身侧躺着看漆黑的周围。
口渴难受,嘴艰难地张了张,发不出一点声音。
陈萱宁注视着外界景观装饰的直直路灯,参差不齐地照亮附近的树丛叶片,荡漾的晚风里,生活气息隐没,或许有小松鼠吧?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远处也只剩下了两三盏的灯光,微弱的萤火慢慢从丛林中飞向天地,她挣扎着起身披好了外套。
“给,热水,温度刚好。”
她眨了又眨眼睛,直到水杯外透出的温暖烫痛了她细嫩的皮肤,不太真切地尝了尝水。
又递给面前穿着随意家居服的方夏,蓬松草窝般的短发,陈萱宁看着自己伸出手,踮起脚,轻柔地拨正了他的发丝。
她无比认真地注视着自己刚才理过方夏头发的手心,舒适的触感栩栩如生,真实得简直不像话。
“怎么还不去睡啊?”打断她的思索。
他又靠近她了,自然亲昵地揉着她的眉心,对她努努嘴,温暖的大手覆盖她微凉的脑门,情不自禁地战栗。
酥软的情绪莫名其妙在她心田洋溢,陈萱宁知道自己伸手紧紧抱住了方夏身躯,脸蹭在他胸膛肌肉,“你工作结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