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横抱着软绵绵的方夏,慢慢行走在越来越暗、越来越深的走廊。
隐没在影子下的表情夸张地邪恶,怀里的人不安分抖着眼睫毛,全然不知,仿佛沉沉睡去。
……
九点一刻,鹤立大厦外的黄金摆钟准时敲响。
陆诚再次尝试呼叫失联的方夏,又一次无果后,烦躁地扯了耳机。
广场上的泱泱大众几乎尽数散去,陆诚瞧见外围圈那的大门安保已经开始着手驱赶剩余的人,瞥了瞥近处的大厦正面,吐吐气,拿着能联通全部组长的对讲机,“行动!”
快速地。
快速地接近鹤立大厦,迈上高高的台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隔离开企图阻拦的门童,推开温暖如春的另一世界大门。
一阵凌冽疾速的风切进迷幻糜烂的温柔乡。
伴随此起彼伏,一声声男生女生嗓音,“警察!”“警察!举起手来!”“举起手!抱头蹲下!”
纸醉金迷的歌戛然而止,意犹未尽地绕梁三日。有些人,却从此断了前程。
明晃晃的蓝红光终于可以丝毫不掩饰地照亮整片夜空,刘边清在外有序地指挥,一辆辆警车带走一批批源源不断的人。
他迟迟不见心心念念的陆队出现,思绪乱飞,急得团团转。
晚风里的寒一下下刮骨疗伤地刺痛,快中秋的圆月只缺了小小一角,大喇喇挂在天涯,静观这场人间清扫。
……
“你叫什么呀?我想认识你。”男人面前羔羊般纯真的男孩子,遮掩不住的眼眸里闪光的羡慕崇拜。
男人忽然意识到,他不过也只是个想靠着姿色一跃攀升权贵的庸俗人而已,瞬间兴趣失了大半,警惕的探究也随之卸了许多。
然而这正是方夏一步步谋划的预想效果。
耳骨夹上的蝴蝶吊坠,跟着男孩动作幅度渐渐飞舞,饱满微红的耳垂,吸睛,又隔靴搔痒地难解消渴。
男人滚了滚喉结,开始把他以多少金钱来衡量。
盛大华丽的舞会开场了,华尔兹下,舞池中央成双成对的男女,或旖旎,或风情,或青涩,或纯净,切磋琢磨着舞技,吸引沦陷在陆离的荒诞中,难以自拔。
“我叫……”男人伏近方夏耳边,气息堪堪擦过他耳尖上的绒毛,将旖旎的氛围拉至顶峰。
方夏强忍着制服男人的冲动,听完了对方几个气音的字节,鸡皮疙瘩即刻爬上全身皮肤,阵阵反胃恶寒。
慢慢扩张了双目瞳孔,处于莫大的震惊中。
“你……”男孩跌落在男人的臂弯里,余下的所有文字都迎来了未尽的叹息。
热络狂放的爵士舞曲下,男人松开了递给方夏的那杯酒水,炸落的碎片重重覆盖在原先的碎片之上,晶莹交错,反射着高高穹庐顶上无数剔透光洁的宝石璀璨。
没有人听见这一声轻微的巨响,没有人发现那两个人的黯然离场。
……
陆诚穿梭在晦暗的走廊里,奔走相问,急切地寻找着持续失联的方夏。
刚才在一楼大堂的角落,陆诚看见了那枚骚包花巧的耳骨夹,吊坠上的蝴蝶被碾成了一堆零碎。
而且,补习班的核心成员似乎还没有落网,在一桩桩罪恶接连着被正义挖掘之下,不动如山的鹤立大厦,仿佛还保留着一切沉稳的漠然,乱的只是那些不足称道的蝼蚁。
“喂?小刘;喂,小刘!看好鹤立大厦的四面八方,千万不要漏过一个人!”陆诚焦急的嘱咐从断断续续的电波里来。
刘边清捏紧对讲,誓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