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灿烂地招手又被风调戏似的吹往另边,方夏大喇喇敞开的飞舞的外套,像一抹秋日格外鲜活的明媚,橙光潋滟地难以捕捉。
没遇上早高峰,很快便到了警局。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除了门口保安亭大爷已经乐呵呵地泡好了一杯枸杞茶外,周围都显得如此安静。
枝头的麻雀,锻炼器械前的大娘大伯,地动山摇的闹铃和纷繁入耳的鸣叫,懒洋洋睁开眼。
惺忪日常。“嗨,陆队,早上好。”陆诚耳背般的慢了半拍,缓缓传导的神经结缔,五秒后,他才弹跳起来,惊讶到方夏今日的不对劲。
阮梅主任的遗体已经恢复了生前慈祥的模样。
……
那天故事里登场的第一个人,其实既不是姗姗来迟的陆诚,也不是看碟下菜的茅茜茜。
而是骤然得知噩耗,踉跄着怕送不上主任最后一程的余纪白。
“警,警察,主任,阮梅主任……在哪?”
浅浅挂在青空上残缺的半圆坑坑洼洼,都已经临近了团圆的中秋,怎么还能倒退呢?
余纪白想不明白,如昨夜群聊里满屏蜡烛的记录。
他打了“?”,第一次质疑他的偶像陈萱宁,在清一色红红的蜡烛里格外显眼。
“余纪白,给我回医院去。”偶像熟悉的声音从那个警察的背后传来。
方夏一侧身,展露出陈萱宁的全貌。心力憔悴地说话。
“可是,阮主任,阮主任她……怎么会,突然……”余纪白不肯掉头离开,固执地想亲眼目睹事实。
“!余纪白!”陈萱宁忍无可忍地叫停了似入了魔怔的他的动作,“阮主任已经不在了!她付诸一生心血的精神科怎么办?”
“那些期盼医生治愈和理解的患者怎么办?”
“余纪白,你清醒一点。现在,立刻跟我回医院。”冰冷的停尸间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偷偷藏了一句话放在舌根底下。
陈萱宁:“余纪白,你更要振作。”
冗杂深刻的初秋宛如疮痂镣铐的沉重拖住他们且行且远的步伐,快乐地道一声“再见”。
方夏心领神会地接收陈萱宁的道别,努力欣慰地祝福彼此。
在淡淡温暖的阳光下,树影摇晃的斑驳陆离中,祈愿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能降落于这个女生身上。
余纪白,方夏认识了这个性情的大男孩。
希望他能在他不在的时候,用跳脱的性格多给她意料之外的喜悦。
……
余纪白:真没人管我心情好坏死活吗?
(五味杂陈)
……
大自然送来金粟的清新,升了温的周围,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每一片叶子,绚烂地反光,迷糊了行人眯起的视觉。
哪里飘来的阵阵食物的馋人香气,勾得肚里馋虫翻来覆去地直闹腾。
她看着窗外光芒的暖意洋洋,郁郁葱葱的银杏树,秋风拂面的清爽舒畅,似有似无的微香,左右来往过路的老者孩童。
一辆辆明黄、湛蓝的小车匆忙经过,承载许多打工人偷闲满足的小幸福,平和平静。
余纪白重情重义,乐观的外表不知道会不会将什么情绪揽入暗自消化。
陈萱宁自己在拼命逃避的同时,也想拉一把幽默的他。
手轻轻放在粗糙的外窗沿花岗石台面上,厚实的温暖源源不断透入薄薄的手心,仿佛扎了根的静穆,手背上同样温暖的阳光照入皮肉。
顷刻宁神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