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如玉的脚踝,赤裸着脚丫,在光滑的木板地面不断、不断旋转。
沾染了灰尘的白裙边,轻轻扫过,用力过猛而通红的五个脚趾,和一条条静脉曲张的脚背。
她不知疲倦。
享受其中。
永远永远绽放的舞蹈,耗尽身体所有精力。
喜悦,被捆绑在绝望的内心弹丸之地,最后再为自己的快乐,奋力挣脱一次罢。
——视作生命绝唱。
“姚欣啊,我要告别了……”
“昂,好呀,那我挂喽。”姚欣道。
若干分钟之后,她终于完成了今日的工作,砸吧着嘴,忽然发觉孟如伊方才的状态很不对劲。
可惜,扭头进了卫浴室洗澡,便忘光了所有事。
……
胡舒阳,你没接电话,应该是在加班吧?你的事业近期蒸蒸日上,再加上你的才华和志向,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创造出你的天下。
到那时候,可别忘了我。
忘记曾经有个女生为你硬生生养出了强迫症的习惯;忘记你有如此一段爱恋,即使没有那样惊心动魄。
但是你可以忘记我。
忘记我丑陋不堪的心眼,飘忽不定的情绪;忘记你母亲有多少不乐意,究竟多少不满意我;忘记有那么一个女生,后来也渐渐抛弃了白色。
——胡舒阳,这些药片也是彩色的。
——你母亲这次应该是该满意。
“她的电话录音。”方夏按下终止键,两手乖巧地交叉垂落。静候预料中,胡舒阳崩溃向他大喊,说不可能。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
年轻的男人轻轻回去了座椅,至少表情镇定,甚至还对方夏展现了一个笑容。
但颤抖的手掌和几次失败坐不上椅面,依旧表达了胡舒阳的痛心。
方夏看着男人跌宕的胸膛,和捂住面颊的骨节分明的双手,叩叩响亮的桌面,示意他会出去一趟。
关门那刻,方夏似乎听见男人压抑的抽泣。
残酷的事实面前,瓦解破一个个猜测,原来最残忍的,竟然还是真相。
可悲的故事,他不得不劝服相信。
“真正悲伤的人是哭不出的,泪流干了,脑子却异常清醒,清醒的告诉自己一定保持理智。”方夏想到陈萱宁的话。
她失去父母的曾经,是不是也这样无望?
肯定啊……
“怎么样?”陆诚慢慢靠近问。
方夏让出询问室门上的透明玻璃的方格位置,陆诚探头瞧,只见胡舒阳蜷缩身体,幼儿般捂着头。
“也够可怜的。”远眺遥远的地方,洛城熙熙攘攘的都市生活,陆诚叼着烟,含含糊糊地道,“自己的未婚妻得了抑郁症也没发现,到最后自杀了才知道。”
“那孟如伊的那些朋友呢?”
“朋友?”陆诚叼着烟,乐呵一会,“她那些朋友都算什么朋友呢?不过,这很现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