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风漏过我的指缝,悠扬地远去,挂于一端晾衣杆的毛巾惊惧地探出十米高的空荡荡半空。
我布满血丝的视网膜,最后一幕是直线下坠的衬衫,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蝴蝶。
不愿阖目。
死亡,或许是另一种圆满的解脱。
*
闹哄哄的医院环境,女士音机械地报号,干净利索。“请17号患者前往您挂号的精神科王医生处就诊。”
一位年轻的姑娘从等候席起身,浓重的黑眼圈,满脸倦怠,面色蜡黄。
余纪白注视着女孩走入诊室。
他坐在多余的空位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翻开的书。本身不差的五官安静下来,姿色就逐渐展露。
别人瞧着,是颇具书生气质的男人秀色可餐地阅读。哪里知道,正处讨论中心的余纪白,脑袋一片空白。
他是陈萱宁带的实习生。
陈萱宁不在,无聊。
余纪白忿忿不平,保守估计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陈萱宁这几天请假的人。
可恶的陈萱宁竟也不知会他一声,伟大的革命友谊,割袍断义了!
余纪白的心拔凉拔凉。前阵子还甜蜜蜜夸我小酒窝可爱迷人,没多久现在就嫌弃它坑坑洼洼,他酸溜溜的想。
活像被甩的小可怜。
……
“你的酒窝不是酒窝,是醉卧梦乡的被窝。”禁不住他撒娇卖萌,陈萱宁无可奈何,随便上网搜了哄人合集,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顺他心意。
余纪白至今回想起来都会开心得傻乐。
……
“你脸上怎么有两个坑啊?”复查患者情况的某天,陈萱宁皱着眉,一本正经的,杵着笔杆狠狠地扎了他的心。
余纪白想想就生气!
他随手将书留在原地,拦住无辜躺枪的护士长,“姐姐呀,陈萱宁为什么请假,你知道吗?”
“姐姐神通广大,消息灵通,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
护士长烦得慌,摆着手不想搭理他。余纪白仗着自己嘴甜又好看,不依不饶。
“陈医生为什么请假,阮主任肯定知道!你这么想知道,就赶紧去问她吧。”护士长慈眉善目,拍拍抓着她手臂的余纪白的手,认真建议。
余纪白讪讪放开,缩紧脖子,活像一只就要进屠宰场的鸡。
护士长正纳闷,怎会如此有效果?一转身看到不怒自威的主任端庄可亲地注视着余纪白。
就什么都恍然大悟。
果然,治他还得是咱们主任!
她礼貌地点点头问好,示意一下手里的工作,灵巧地小步跑开。
余纪白目视着,小表情里全是“真就这样走了嘛?”的不情愿,一边还留着心眼观察阮梅主任的神情。
十分难做。
主任笑眯眯地盯他,“虽然陈医生请假了,但小余医生也不能荒废工作啊。”
“这样,我这边有个病例。这么多天跟着萱宁学习,总长进不少特别的知识吧?来,我检查检查你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