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拨走已然被秘密压垮,短暂失了韧劲的杂草。
头部位置的草叶还残存着暗褐血迹。
专注于搜寻的人,手中的伞微微偏了些,右边肩膀上落满了雨水,却浑然无觉。
“需要我吗?”方夏问。
“罢了,你个爱干净的讲究人。”陆诚答,“不劳烦你。”
方夏又道:“什么话,主要你在够了。”
陆诚不由弯弯嘴角,转而再投身手中的事情。
灰蒙蒙的阴雨天,满目杂乱又无序的杂草,聚精会神的,想要验证一个猜测。
方夏撑着伞,犹豫像固执,站在因为警员进进出出走动而带出点点泥块的台阶上,明显的分界线后,还是原本,干净的阶面。
漫无目的东张西望,这座寂静的山,忽然又想起了上山时看见的推土机。
如今,命案发生,建设新景区的项目,怕是要无限期延迟了吧?
会不会到时候,人还要致电警局催促赶紧发一个结果?
那挺烦的,方夏给出结论。
“方夏,找到了!”
“什么东西?”
“凶器。”
“……什,什么?凶器?”方夏盯着那块黑黢黢的石头,不免反应不过来。
“你确信这是凶器?”
“凶手直接把作案工具丢在了现场?”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那里会有这个的?”
“还有难道,这是,激情害人吗?”
“嗯,还……”
“打住!”陆诚高声盖过方夏。
“我到底回答哪个啊?”无奈地从泥潭中挣扎着出来,幽怨地在台阶上清理着鞋子两边黏附的湿泥。
“慢慢说,就一条一条来。”方夏道。
“首先,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有凶器,是我猜的,其次,是否激情害人,不是你接下来的活吗?”
方夏耸耸肩,莫名有些可爱,“好吧,原来还是要我出马,给我看看‘凶器’吧。”
那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普通到丢入山林根本寻不出。
却偏偏惊世骇俗,因为沾染了斑驳的暗褐血迹,变得再也不普通。
沙沙、沙沙的雨,情不自禁的伤感和悲观,难以想象对方是怎样拿着那块石头,一下一下往那脆弱的头骨砸去。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时,雨势已渐渐缓和了不少,细微的雨丝开始在半空中飘舞,跳跃、旋转,似乎像一只只俏皮的精灵。
“方夏,要不要去山上,祈个福?”
方夏收回注视石头的目光,“为什么?你不是从来不信这些?”
看着陆诚,想从他的面无表情中看出些希望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