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你来了昂,赶紧,这些下级文件需要你来整理归档,期限为两个日夜,加油!”王姐朝他办公桌上稳稳端了座高山,同情地拍拍他肩,走了。
刘边清一份犹坐过山车的心情,现在笔直笔直地下坠,改成了高空蹦极。
落到万丈深渊底。
好,这下彻底来不及思考别的了。“不是!就没别人了吗?”刘边清试图反抗。
“出公差的出公差,调休的,请假的,实在没人才找你。”王姐的声音翁翁地传进来。
反抗无效。
惆怅,我真的会哭(请代入“我真的会谢”的语气,观感更佳u0027?u0027)
……
这是阴天,雨丝密密麻麻地飘落,仿佛三月天里那绵密的春雨霏霏,粉嫩的桃花在凉雨中盛放。
台风终究是穷途末路。
你方唱罢我登台。
陆诚自觉没法怀着平静心态面对谢澄亭,特意拜托了陈萱宁。
42路公交车缓缓在站点停下,陈萱宁一袭风衣,小巧的两朵桃花耳坠,跟随她的动作以黑发为背景,一晃又一晃。
“哎呦,陈医生好啊。”陆诚大老远就跑出了门,半托半迎地将陈萱宁拉进警局,害怕她临时反悔似的。
陈萱宁不由地心中一顿讽刺的笑意。
她勾了勾唇,客客气气道:“陆队长,瞧着心情不错。”
这话像一根锋利的针,一下就扎进了陆诚的胸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哈哈哈,皮笑肉不笑。
“哪有的话多亏陈医生来。”哈哈哈哈哈,他只能尴尬笑笑,缓解心里伤疤隐隐的闷。
风还是很大,吹着高高树木的细顶,摇摆不定的枝叶,映照东边微弱的日光,流入一湾平坦的湖面,雨丝悄悄融合如镜的明亮。
路过一排熟悉的林荫树,陈萱宁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审讯室这边了。
对面便是询问室。“陈医生,你在这起案件里,到底起了什么作用?”彼时,周慧的诘问还历历在耳。
“你觉得呢?”
“会不会,桩桩件件皆出自我的手笔呢?”
陈萱宁笑得静谧张扬,在无人处,如诡异的藤蔓弥天生长。
惊恐万分的蝼蚁各处逃窜。
黑衣悲切不详,可也乌鸦报丧的喜讯,和秃鹫啖食骨肉的享受。既如行尸走肉,天下熙攘究竟怎样?为何还做世间这悲天悯人的玄女?
“谢澄亭,你好呀。”陈萱宁温柔地问候。
善良,不达眼底。
一副标准模范的笑容,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她终于可以短暂释放,最深处压抑的恶意。尽情。
回归本身的自己,她这样认为。
消沉的谢澄亭默默抬起沉重的头颅,文质彬彬?呵,可笑。
“怎么?他们警察是没有好好对待你吗?这才几天啊,就邋遢成这样了……好皮囊,可惜了。”陈萱宁调侃道。
顶着鸡窝一样糟糕的头发,谢澄亭没太在意,露出布满红血丝的眼角,冰冷盯着她说:“我记得你。你是那天在暴雨中怎么也要拦下我,只想问我一句爱不爱许应柔的人。”
沙哑、低沉,磋磨耐心,直击对方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