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啊吹,吹起谁家窗帘飘荡。
舒适的软床上却没了本该安静躺着入眠的女人,杨庭芳死死地咬住无比震惊的嘴唇。
满目血色通红,可怖的神情近乎陷进痴狂的魔障。
对啊对啊……确信邵阳是被人谋杀的啊。
她终于知道真相了。
我心爱的丈夫就是被歹人害死的!我没有错。
可,为什么?
为什么啊,母亲和君姨会是那些歹人?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庭芳呜咽着跌倒在地,心如刀割,她不明白为什么,究其一生她都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砰!
碎了一地,母亲和她的合照碎了一地玻璃渣片。
她终于有理由能放声大哭了。
*
——病人方夏,有朋友探望你。
笨重的呼吸机面罩,他感受到自己绵长的喘息,越发贪恋新鲜氧气了。
朦朦胧胧的视物不清,疲倦不堪的上眼睑,他努力辨认着护士的说话意思,发涩的喉咙,喉结上下滚一滚。他想应答一句。
微微张张口,舌头无力,唇瓣翕动,发不出一个音节。
全身毫无知觉,感受不到手和脚的存在,方夏看到缝隙里满山满海的病白色,眼球苦涩。
不知怎的,脑海忽然浮现出昏迷时的那个梦境画面:
女生一声沁甜的笑混合清新花香从一屏绿障后边飘出,缥缈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桃花纹样的裙袂和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以及那张低伏在他面前,属于陈萱宁的姣好容颜和心心念念的温柔嗓音。
“方夏,你快回来。”
此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只是方夏不知餍足地沉浸于幻象之中,并未察觉到。
当幻象里陈萱宁忧虑的眼神再一次对视上他双目时,“方……”
“方夏?”
不对,不对,她语气不是这样的。
躺在许多医疗仪器设备中间的男孩子,看起来身形仿佛又消瘦了一圈。
“方夏。”
不对,还是不对,怎么会带着哭腔呢?
方夏很想举手狠狠敲敲自己的脑壳,这才多少时间?怎么能忘记当时的触动呢!?
“还好吗?”
……什么情况,这怎么还自动演绎起新的剧情了?
……
……
好像不对吧。
心脏猛烈收缩扩张,“怦……怦……怦”。
呼……呼……喘着粗气,意志情不自禁地控制住四肢,企图冲突禁锢,逃脱疾病造成的困顿。
他有个不成熟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