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人群难以融入的怪胎。
一辆自行车飞驰而过斑驳的林荫道,车铃阵阵作响。阴天,云层里透出几丝光线夹杂阴霾,方夏骑着自行车左摆右让,风驰电掣。
“对对对,是昨天联系好的。”他拿着手机贴紧耳朵。
自行车车轮在一栋居民楼下停止滚动,比对确认了地址,方夏上好锁,一步两步往约定楼层跑。
老旧排房小区,没电梯那种,拢共也就六层。目的地在五楼。
胡舒阳如今同母亲孙沁斐生活一起。
“胡先生。”叩开了门,照面的是估摸着越发消瘦的胡舒阳,面色就像是几夜没好好休息,踢踏着家居鞋,宽松的睡衣睡裤。
真就开个门,随即便脚步轻飘地躺回客厅柔软的沙发,疲倦地闭上眼,不闻不问,宛如仿真机器人。
完全自助。方夏静静关门,换了一双全新的鞋架上的家居拖鞋,慢慢道:“胡先生,令慈不在家?”整户屋子环境,除了他的说话声格外寂静。
地铁出口短暂排起了队伍,都在等待刷地铁码。陈萱宁的身高不算突出,却显眼得很,硬是把普通的伞使用出精贵拐杖的感觉。她平视正前方,没有闷热气温的躁。
缓缓上升的扶梯,从电灯的明亮过渡到自然光线,市医院一院就近在眼前。
“陈医生?”她刚刚才同保安大叔问候,侧面响起一声不确定。
听到嗓音那刻,陈萱宁就辨出了来人。她收敛起眼底的冷漠,柔和地挂上笑容,“陆警官。”
依旧是从一而终的温柔模样。
陆诚第一眼就注意到她手里的伞,白底红心,色彩搭配得常规。
可总觉得奇怪而已。不像是……陈萱宁的伞。
“哈哈,陈医生,这把伞很夺目啊。”嘴比脑子快。
陈萱宁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伞,“啊?陆队喜欢,那我发您一个链接?”
“哦,不用不用。”这一分钟,陆诚挺想撕烂自己这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嘴。
正了正色道:“是这样,我们近期有个案件,一些内容牵扯了陈医生,烦请全力告知。”
边听边点头,边说边引导陆诚不知不觉跟随她走到附近刷上班卡的地方,“原来如此啊,我自会鼎力配合。”
灰色的云朵间厚重地压低苍穹的高度,太阳奋力挣扎,冒出微弱的光芒,似薄纱般平铺于大地。青枝绿叶上蕴藏的水珠,空气流动中蒸发。
背着甲壳的小昆虫勤劳地爬啊爬,寻找果腹的食物,寻找一心动男(女)嘉宾。
犹如瓷碗壁反扣住的洛城,一派恍白景象。
似有非有的浮光萦绕、盘桓眉间,烦得很;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笼罩心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累,早就一吐为快了。
不是愤怒,是日日积少成多的无名火。
写字楼里不管是领导还是职员,都有一拳揍倒对面逼逼赖赖的人的冲动,好在空调冷风及时拂过脑袋。
能平复很多很多。
“对,我母亲她不在家。”位于两人之间的信号塔终于懒散地启动,胡舒阳回答。
方夏环顾了四周,自觉拖一把木椅到沙发跟前坐下,翻开自己的记录本,一支圆珠笔别在书页。
他轻轻问:“胡先生,我们的对话可否开始?”
胡舒阳:……
“陈医生。”“陈医生早。”“陈医生辛苦。”
一路都有不同的人问候,又纷纷对她身后两位,一个像街溜子似的陆诚和另一个乖巧但不是很起眼的刘边清投去以疑惑眼神。
小刘替队长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低垂着头,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可能来这个医院看病。却不知别人眼中的他已经占据社恐帅哥榜单的一席。
榜单主要是医院的医护人员闲暇时刻闹着玩,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主题的排名。
没什么意义,纯粹迎合现代人爱看美女帅哥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