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从瓷盘里抓起一把葵花子,磕一颗,便把瓜子仁丢放到她手心,她扬脸往嘴里丢一颗,吃完又笑眯眯地把手伸向堂哥。
冬天的阳光和蔼可亲,淡淡的,暖暖的,不带一点暴戾和骄横,犹如兰花幽幽飘散着淡雅的芳香,温柔地倾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我和堂哥聊天,问道:“她会做饭吗?”
堂哥笑着回答:“不会。”
我再次问道:“会洗衣服吗?”
堂哥边回答边把女人的另一只手抓进自己厚实的棉袄里暖着,说:“不会。”
午饭的时候,满满一大桌子的人。
她低着头,显得很拘谨,不太敢夹菜。
堂哥鼓励她说:“没事,都是自家人。”
她一听,兴奋地提起筷子,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夹菜。
没一会儿,她跟前的小盘子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堂哥一脸温柔地对她说:“吃多少夹多少。”
她便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只顾扒拉着饭菜,还时不时偷瞄堂哥一眼。
吃完饭,堂哥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餐巾纸递给她,她很听话。
用纸在嘴巴上胡乱抹了两下,然后甜甜地笑了。
下午他们走的时候,堂哥问我:“家里有没有不穿的旧衣服,可以捎回来给她穿。”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黑貂,打趣地说:“哥,娟可没貂哦。”
一旁的娟听到堂哥这么关心那个女人,也感到很意外。
堂哥立刻会意,解释说:“衣服是别人给的。别看她这样子,特别臭美,太旧的款式不好看的,她不会穿。”
一旁的她,懒懒地依偎着堂哥的臂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堂哥给我说,无论如何让我过去,给他撑撑门面。
“撑门面?”
我疑惑地问道。
“是的。”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惊恐。
原来,因为这个女人一直没有身份证。
村里的合作医疗交不了,低保也办不了,生活中遇到了很多麻烦事。
堂哥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从她嘴里一点一滴拼凑到了她的家庭地址。
听说是临省那边农村的,距离并不远。
一番打听,果然没错,堂哥惊喜万分,立刻约那边娘家人到我们镇上的招待所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