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纸张,那上面的一字一句,宛如血泪着成。皇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然而…白雪梅并没有可恨到那种地步。
听雨楼,季珩之与夏充媛面对面喝着酒,夏充媛快被季珩之这要死不死,要生不生的模样折腾的精神衰弱了。
还没等她开口,江淮带着一叠纸进来了。江淮看了看季珩之的样子,果断的把东西递给了夏充媛。
夏充媛拿过来看了看,若是政事,江淮不会交给她,所以夏充媛也不扭捏,直接就看了。这一看,气得她拍桌而起,看完一张换一张,在屋子里气的绕来绕去,最后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书架。
季珩之放下酒杯,问她:“发这么大火?怎么了?”
夏充媛快步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东西拍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江淮在一旁补充道:“今日梅妃娘娘去见了皇后娘娘,梅妃娘娘出了凤仪宫后,皇后娘娘就让绿茵那丫头去查了白梅雪从前的事情。”
白梅雪的母亲与夏充媛同出一村,村子闭塞,许多消息传不出来,也进不去。
可战事偏偏波及到了那个地方。死的死,逃的逃。白梅雪的母亲,就在这逃难的队伍当中。
在这途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往最可怕的地方猜测,除了杀人吃人以外的,比那更可怕的,多了去了。
白梅雪父不详,但…她到了京都,却进了白家,成了白家的庶女。她怎么来的?谁让她来的,她又遭受了些什么,她的母亲后来又怎么样了。这些,在这纸张上,写的清清楚楚。
“早知道,当初给她拔虫子的时候,就应该把她衣服扒了看一看的。”夏充媛叉着腰,想到当时给白梅雪拔虫时,她居然没有注意过这个,“不行,她现在体内有毒,要解掉才行。”
越想夏充媛觉得越慌,也顾不得什么了,转身就往白梅雪宫里跑。
白梅雪升妃位,已经能单独住了一宫。她喜静,宫殿有些偏远。让太监提了水之后,把所有人赶了出去。她一向是这样,沐浴时,不喜旁人伺候。
褪去衣裙,她身上最干净的地方,应当就是脸跟脖子了,还有那三分之二的手腕脚腕。其他地方,全是各种各样的疤痕,遍布着,带着一种施。虐。凌乱而又凄惨的美感。
进入浴桶,手臂上的疤痕,开始发痒,从前…是别人抠下来。后来变成了她自己,痛觉这东西,她早就没了。
夏充媛半路上碰到了吃撑了的沈美人,见她匆忙,沈美人正好消食儿,跟着她走着,看这方向,好像是去梅妃宫中。沈美人心里生疑,却还是加快了脚步跟过去了。
夏充媛让所有宫人都退下,离的远远的。她自己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
白梅雪拿过外衣,罩住自己,看到进来的夏充媛,松了口气:“你来做什么?”
虽然白梅雪挡的快,可夏充媛还是看到了,一时间就那么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了的。
沈美人推门进来就看到两个人这么呆呆的站着,以为二人有私情,如今瞧着倒不像,拍了拍胸口,吓死她了,没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大晚上的,你们是要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不成?”
白梅雪抓紧衣服,绕到衣架后面,给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的牢牢的。穿好了,这才走出来说道:“天都黑了,二位还是早些回去吧,本宫累了,想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