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沉默了许久,提起了郑妃跟她的娘家,两人说着说着就又吵起来了。
挽霞宫的宫人,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两位主子最后都会和好的,她们就当没看见,任由两位主子争吵。
提到了娘家,云妃又开始沉默了。
郑妃见她不说话了,气焰顿时高涨:“是,我是粗俗的武夫家,你是才貌双全的权贵千金,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你眼里是满族荣耀,我眼里是自私自利,你伟大!”
云妃:“进了宫,身不由己”
“呸——”郑妃啐了她一声,“你再敢说这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叹了口气,又说道:“陛下不会让云家起来了,五地七大家,你看看,现在还有哪家冒头了的,能冒出来的那些人,不过是看不清罢了。总觉得底蕴还在,总想着左右皇权,凌驾于皇权之上。”
“我从前总想着,若是卫嫔同我一样,陛下也会像对我一样对她么?后来发现,卫嫔得宠的前提,是她只是她。”
可即便是这样,云妃也总想着,若是卫嫔如她一样,陛下是不是也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卫嫔。
云家早就不同于以往了,云妃也看得清,如今她就想着,她的儿子儿媳能好好的,她可以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
但是,谁要是想动她的儿子,那她也不会客气。
这么说显得陛下似乎格外的冷心冷情,云妃自入府后,陪伴他多年,到后来入宫,她成了后宫第一人,说是对云妃没有心软,那是不可能的。到底是多年的陪伴,在陛下的眼里,云妃是不同的。
郑妃叹了口气,“陛下倒是对我们,都薄情的很,不都习惯了吗?有什么可难过的,儿子都那么大了,想开些吧。”
“算了,我先回去了,这雪下的大,不好走”郑妃对着云妃行了一礼,出了门。
云妃那么说,倒也不是对陛下心存着什么,她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哪里还有那些心思呢?
她就是觉得,卫嫔可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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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的杯盖碰到了茶杯的杯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而这声响却把站在窗边的人,惊醒了。
长身玉立,风华如月,头戴青玉冠,青玉长簪将他的发丝全都高束于玉冠之内,就像是一个精美的囚笼里,禁锢着松散的灵魂。
青色的深衣外是孔雀金的大氅,那大氅之上的孔雀羽尾,中央绕着一圈圈金线,光着是大氅,看着就价值不菲。
他看着窗外,手里头捧着巴掌大的手炉,炉子里燃的香,一点点的顺着窗口,往外散去。
许是身后的响声太过于大声了,他原本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又飘回来了,转过身,笑着说道:“舅舅怎么心神不宁的,难不成家里养着美娇娥,放心不下吗?”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将茶杯的杯盖提起又放下,整如同他心里繁杂的思绪一般,理不顺,也看不明白。
“你出来好几日了,也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我可从未离开她这么久。燕地无视,舅舅还是回宣京去吧。要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太好了。”
男子靠在椅子上,坐姿懒散,“回,就回。你这么瞒着你妻子,是不是不太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