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男人坐在他的左边,离他比较近,对他也相当客气,而小吃店老板坐下的时候,偷偷的把椅子稍微拉的远离了其余两个鬼魂一些。
作为一个来市里打工赚钱的乡下人,他对王医生和国字脸男人还是有些天然的疏离感,再加上他本身做的事情理亏,有逃避心理也很正常。
我默默的把这些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底感慨:鬼就是死去的人,跟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早已知道滑落的钢管是国字脸男人负责安装的,我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目标对准了这位刚来的王医生。
“王医生,其实这样也算不错的,上路起码还能有熟人一起陪着,路上也不会孤单了。你说是吧?”我说到后半句话,特意看向了国字脸男人。
国字脸男人一脸感慨的说道:“王医生医术很好,我们附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去王医生那里看病,王医生这是行善积德的职业,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出了这事儿?”
听到国字脸男人这么说,王医生也看向我:“先生,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呢,我是开诊所的,赚钱归赚钱,可我给附近的邻里街坊看病治病,怎么说都是行善积德,怎么会这样横死?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王医生,你先不要着急,因果报应是很复杂的,还有前世因果呢。不是说这一世做好人就可以平安幸福,你说是吧?”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前世做过什么孽啊?”王医生一脸沮丧的表情,显然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眼看着话题有些聊不下去,我赶忙开口道:“两位既然是熟人,到了一起就好好叙叙旧,好好聊聊,也许就能放下不少怨气和执念。”
听到我的话,国字脸男人有些意动,可王医生的表情却有些尴尬。
“王医生,怎么了?”我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赶忙开口问道。
“不瞒你们说,我只是看这位兄弟脸熟,知道他们一家人经常来我这里开药看病,别的我还真的一概不知。”王医生也算是坦荡,直接说了出来。
这下子,轮到国字脸男人有些表情不太自然了:他对王医生那么热情,可王医生对他只是病人的程度,有些脸熟,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见到国字脸男人表情的变化,王医生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兄弟,您贵姓?一直都没问过,今天这是缘分,必须问清楚。”
“都已经死了,活着的姓名只是个符号,又有什么意义?”这次轮到国字脸男人不接招了。
“兄弟别怪我,我们医生就是这样,每天看病人很多,来了都要说上几句话,名字太多,是真的记不住,我们都是记病症。”王医生解释道。
“是吗?”国字脸男人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你们一家人都身体虚,每次一到春秋换季,有个流行性感冒,你爸妈和你肯定要过来,你妈胃不好,你爸肝不好,你吃点油腻容易拉肚子。我说的没错吧。”
国字脸男人有些感动:“王医生,是我误会您了。”
我坐在对面,看着两人的对话,心中那股不真实感再次升起:
这王医生看起来的确像是个好医生,为什么会遭遇横死,还会跟国字脸男人因果纠葛?